“那是她要給我們知道的,並不是我想知道的。”宮歐道,“我對她的謊言部分很感興趣。”
時小念抬眸看向他,“可是,她不想說我們也沒辦法,我看她那個性子恐怕上大刑都沒有用。”
“沒試過怎麼知道沒用?”宮歐凝視著她道。
“你真要給她上大刑啊?”時小念驚詫,“她隻是個女人。”
宮歐無聲地看著她,忽然笑了,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坐下,黑眸深深地盯著她,抬起手撫上她的臉龐,在她的唇上輕輕撫摸著,“我想回去,我也必須帶你和孩子回去。”
他已經越來越不想呆在這裏。
他已經越來越厭惡這一切。
時小念看進他的眼眸深處,想反對的話忽然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她也想回去,和他一起回去。
……
自此之後,宮歐就給婦人上了“大刑”,時小念默許了,沒有阻止。
大刑不是虐打,而是和當初要她交出孩子的手法如出一轍,是測謊椅加上無盡的精神折磨,反反複複的詢問和禁錮的自由令受審者崩潰。
時小念至今看到測謊椅都有些心理陰影,但她知道這已經是相當緩和的方式了。
否則,以宮歐以前的做事方式,恐怕是直接拿比特開刀,讓一個母親就範,可他沒有這麼做。
已經是第三天了,這樣的審問方式並沒能讓婦人開口。
“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
略帶難受的聲音從樓上房間裏傳來。
“你撒謊了,測謊椅證實了你的謊言,快點交待真話,喬治為什麼偷偷來找你?你們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保鏢凶悍地質問著。
時小念站在樓梯口聽著,想到了當初的自己,忍不住伸手環抱住自己,全身說不出的冷。
“封德,把測謊椅拿出去扔了。”
宮歐冷漠的聲音傳來。
時小念轉頭,隻見宮歐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雙眸凝望著他,一旁的封德點頭離開去做事。
“其實我沒什麼的,這種手段比純粹的大刑虐待溫和多了。”時小念扯出一抹笑容,“我也告訴過她,隻要她說實話,我們就會以上賓之禮對待,她應該知道怎麼選擇。”
“你還想著那個時候的事?”宮歐完全不聽她後半段的話,隻注意到她心有餘悸的眼神。
“沒有啊。”
時小念搖頭。
“說謊!”宮歐瞪了她一眼,“我換一種方式!”
她明明接受不了。
“不用了。”時小念連忙說道,這已經是很溫和的訊問方式了,再換隻會是更折磨的。
“這事不用你管了。”
宮歐從輪椅上站起來,手按住腰部然後往樓下走去。
“宮歐……”時小念跟上去,宮歐側過頭,冷聲打斷她跟上來的心思,“我餓了,你去給我煮點吃的。”
“我……”時小念想說什麼,被宮歐淩厲的目光給瞪了回去,隻好閉嘴,“好,我去煮。”
宮歐頜首,一步一步往樓下走去,一隻手壓著腰間,背微微彎著,連挺直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都是極度艱難的。
時小念注視著他的背影,既擔心他的身體又擔心他會怎麼改變方式。
宮歐走下樓,直接走向一扇緊閉的房門,拿腳踹開。
這是一個幹淨的臥室,抱著平板電腦坐在床上的比特一驚,傻傻地看向門口站著的高大男人,匪夷所思地問道,“你不敲門?”
怎麼會有連這點禮儀都不執行的人?
宮歐站得有些累,往旁邊的門框斜斜地靠去,一雙眼輕蔑地掃向他,薄唇微啟,“出來,跟你說話!”
比特坐在床上,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電腦抱緊,“我沒什麼好說的。”
他隻不過是寄人籬下,如果不是時小念,他更像一個俘虜的存在,他不明白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給你一分鍾的時間!”宮歐冷冷地道,“如果你不想被我保鏢扔出來的話。”
“……”
比特徹底呆在那裏,這個人怎麼完全不像個貴族之後。
說完,宮歐轉身離開,朝著外麵走去,徑自走向後院,腰間隱隱作用,他皺了皺眉,手按到樹上,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來,臉色微微泛白。
不到一分鍾,比特就站在了他的麵前。
還算是一個識相的孩子。
宮歐冷笑一聲,比特不自在地站在那裏,感覺到了和在家族裏一樣的壓力,他問道,“你找我談什麼?”
“去勸你母親交待實話!”宮歐的口吻近乎是命令式的,沒有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