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來,我知道禮物在哪裏。”
她站起來往前走去,沒走出幾步就被人從後抱住。
宮歐從後環住了她,抱得緊緊的。
時小念站在那裏沒有動,安靜地任由他抱著,宮歐一直緊抱著她不放手,低下頭枕著她的肩膀。
“好啦,走吧。”
時小念拍拍他的手臂想要掙紮開來,宮歐卻將她越摟越緊,低聲道,“再抱一會。”
“不是要找禮物嗎,再不找天就黑了。”
時小念說道。
“再抱一會。”
宮歐的語氣低沉而霸道。
“好吧。”
時小念妥協,任由他抱著自己,風一點點吹過來,漫天的霞光落在他們身上,鍍上淡淡的一層絨光。
宮歐抱了她很久,直到時小念說自己的腿有些麻他才放開,時小念牽住他的手離開。
夕陽下,時小念帶著宮歐來到他們走過的路邊,指著地上那堆老舊的木頭說道,“我和你說過的,以前這裏有個小賣部,我攢了錢就喜歡來這裏買糖,收集糖紙。”
宮歐一臉嫌棄地踢開一根木頭,聞言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買糖還要攢錢?”
時小念過去的人生他是不懂的。
“我那時候才幾歲啊,買糖當然需要攢錢了,你以為都是你這樣的土豪?”時小念說道。
“我不土。”
宮歐往後打了個手勢,立刻有保鏢衝上前來,他冷冷地道,“去買玻璃糖紙,成箱成箱地買。”
“我現在又不喜歡收集那種東西了。”時小念嘀咕著道,“而且你不懂,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糖紙才覺得稀罕,突然之間隨隨便便就能得到一堆了,那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糖紙也好,動漫卡片也好,都是如此。
宮歐盯著她脫口而出,“那你得到我不是太容易了?”
完全是他自己上趕著黏上去的。
“……”
保鏢聞言站在旁邊使勁憋笑。
時小念無語地看著宮歐,然後轉眸看向周圍,說道,“千初暗示禮物在玻璃糖紙旁邊,應該就是在這裏吧。之前你鳥巢工藝品的時候已經搜過老房子了,沒有看到多餘的鐵盒子,就說明不是在我收集的那堆小玩意裏。”
宮歐挑了挑眉,“還有點推理頭腦。”
“多許誇獎。”時小念說道,隨即犯了難,“可是這個地方,禮物會在哪?小賣部都沒了。”
“挖地三尺找。”
宮歐睨向一旁的保鏢。
“是,宮先生。”
一群保鏢已經找禮物找得習已為常,聽到命令掄起袖子抄起家夥就開始挖了,時小念站到一旁望著那堆破舊的木頭。
很快,一塊地方被挖得不像樣子。
就像她小時候的那些回憶,早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中變了味,發黴發白,她甚至舍不得想起那些過往,因為一想起,她又能想到後來發生的那些不快。
夕陽的顏色一點一點沉下來。
保鏢們在樹下掛了燈。
時小念被宮歐拉著站到一旁,看塵土飛揚,有保鏢撥開爛木頭道,“宮先生,會不會不是埋在地下的,隻是寄放在小賣部裏,現在小賣部沒了,東西也就沒了。”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時小念暗想,卻聽宮歐篤定地道,“不可能。”
“為什麼?”
時小念立刻問道。
宮歐低眸睨她一眼,“怎麼,你反而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麼?”
“慕千初的禮物全是安排在不用通知別人就能藏好的地方,說明他這個人不擅交際,更不會把藏禮物的事廣而告之。”
宮歐低沉地道,時小念恍然明白過來,是啊,這確實是慕千初當初的性格,他是個盲人,呆板木訥,很少和別人交際。
她都快忘了,還沒宮歐來得了解慕千初。
時小念站在宮歐的身旁,望著那堆木頭,看得久了,隱隱約約仿佛看到當年的小賣部重現在自己麵前。
那個時候,她經常也會帶著慕千初一起來買糖,買完以後,她把糖給他吃,然後把糖紙拿起來遮在眼睛上看陽光。
慕千初會擋在她的麵前,不知道擋了她的陽光,還會說,“小念你在看什麼?”
她惡作劇地道,“千初你後麵就是河,你再不走就摔下去啦。”
然後她就看著慕千初急忙跳開,臉上有著一絲驚慌,她便笑著繼續用玻璃糖紙看陽光。
玻璃糖紙那一麵的光真得很美很美,是彩色的。
是畫筆也畫不出來的那種彩色,對當時的她來說是難得負擔得起的精神享受。
時小念的眸子忽然一動,望向下邊的河,夕陽的餘暈在河麵上肆意流淌,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