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默默地理著盒子。
“話題轉移夠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到正題了?”宮歐盯著她道,“你是怎麼照顧那姓慕的?”
“……”
他居然還沒忘了這個事。
她怕她說出來任何一個細節,他都會炸毛。
“怎麼照顧的?”宮歐一點一點靠近她,幾乎貼上她的鼻子,“天天給他做飯?天天給他洗衣服?”
他越來越逼近她。
時小念的鼻尖上沁出一點汗珠,眼珠子在眼眶裏遊移著,她伸手抓上他的手站起來,幹笑兩聲,“別在這個小房間呆著了,走,我再帶你去別的地方看看。”
“你很難以啟齒麼?”
宮歐的眼睛眯起一抹危險。
“走啦走啦。”
時小念強攥著他離開,不是她難以啟齒,畢竟是過去的事了,她是怕他炸毛。
宮歐臭著臉被她拉出去,為避免他在一個問題上打轉,時小念不停地向他介紹這是什麼,那是什麼,把自己能想到的那些快樂都說了出來。
“這邊是做作業的地方,誒,宮歐你看,現在的電視機都沒有這種大腦袋的了,你恐怕都沒見過吧?”
“這是我養父母的房間,不過那個時候我養父經常不在家的,他在給慕家當司機。”
“對了,這邊的牆上全是爬山虎,還有一根很長很長的藤,偷偷告訴你,我以前從這邊的窗口抓著藤爬下去,然後偷溜出去玩。”
時小念扒在窗口往下望去,那根藤還長,隻是已經幹枯了,就這麼搭在滿牆的爬山虎綠葉上。
“你一個人?”
宮歐再次抓住了重點。
“我七八歲的時候就會抓著藤往下爬了。”時小念一臉驕傲地說道。
“你找死!”
宮歐按上她的腦袋,走過去學她的樣子靠在窗口探頭往外望去,牆上鋪著滿滿的綠葉,風一吹,葉子隨風浮動起來,那根幹枯的藤也在隨風擺動,要掉不掉的樣子。
宮歐幾乎可以想象一個看似文靜,骨子卻全是叛逆的小女孩爬過窗戶,趁著夜深人靜抓著藤一個人溜下去偷跑去玩。
也許,落地的時候,她還會狡黠地衝上麵眨眨眼睛。
嗯。
還挺可愛的。
早點認識就好了。
宮歐的薄唇抿起一絲弧度,漆黑的眼裏充斥著寵溺,低眸看著下麵的地,時小念歪頭看他,“在想什麼呢?”
宮歐唇角的笑意一秒斂盡,盯著她道,“你怎麼照顧那姓慕的?除了給他做飯是不是還有別的?”
他還沒忘了呢。
“走,我帶你去看時笛的方間。”
時小念拉著他就走。
宮歐皺眉,“我看那個女人的房間幹什麼?”
那女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時小念不管不顧地將他拉進時笛的房間,宮歐一腳踩下去就不滿了,“怎麼她的房間比你的大那麼多!”
這時忠夫婦真是把偏心寫得比什麼都大。
夠惡心的。
時笛的房間還是一張雙人床,有書桌、電視櫃,基本上該有的都有了,還是顯得比時小念的房間大。
宮歐瞪了她一眼,“沒出息,都被人欺負到什麼地步了。”
“……”
時小念默。
宮歐往裏走去,隻見電視櫃、書桌、床頭擺了許許多多的相框,全是時笛和慕千初的合影,有牽手照、擁抱照、接吻照,看起來甜蜜無比。
他立刻看向時小念,隻見時小念看著那些照片若有所思,目光黯淡,伸手拿起一個相框看著。
“……”
宮歐的臉沉下來,一邊卷袖子一邊看向周圍,是時候該摔點東西了。
“宮歐,我們去祭拜下小笛吧。”
時小念淡淡的聲音忽然飄進他的耳朵裏。
宮歐看過去,這才發現時小念的視線落在了照片中時笛的方向,他把卷起的袖子又放下來,“走吧。”
她想做的事情,他都要替她完成。
也許很快,她要等他等上很長的一段時間。
“嗯。”
時小念點點頭,拿了幾個相框抱在懷裏,這些照片都是慕千初失憶以後和時笛戀愛時拍的,對時笛來說那應該是她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人死了,談什麼恩怨對錯都顯得很假。
有過快樂就好。
“拿這個做什麼?”
宮歐看著她道。
“我想小笛應該想看到。”時小念淡淡地道,“走吧。”
時小念讓人把時笛的墓安置到了老家,她還沒有過來拜祭過。
墓園周圍種植著不少的樹木,葉子隨風浮動,墓園的碑一塊塊被陽光照得明亮,一張張照片被照得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