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跟千初感情更好一點。
宮歐站在那裏,修長的五指一點一點握緊,指骨發出哢哢的聲音。
何伯這才意識到宮歐的存在,有些尷尬地道,“那都是小孩子時候的事了,我聽我女兒說啊,小念現在出息了,嫁了個很了不得的人物。”
“那是當然。”
宮歐咬著牙一字一字說道,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陽光傾了一室。
“哦哦。”何伯感覺自己完全是在和一座冰山說話,氣氛詭異無比,本來還想著敘敘舊,這下也說不出來了,隻好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隻管喊我老頭子。”
說完,何伯便踩著一地的光亮往外走去。
宮歐瞪著他的背影,嗓音陰沉,“你知道時家的事情?”
話一出口,宮歐便覺得自己在自虐。
何伯愣住,轉眸看向宮歐,“誒?你不知道嗎?”
“我想多知道一點時小念小時候的事情。”宮歐麵無表情地說道,聞言,何伯立刻在他對麵的一張椅子上坐起來,絮絮叨叨地說起來,“這個你問我就問對了,我和時家那是多年的老鄰居啊,小念和小笛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
宮歐冷冷地看著他。
“這小念的爸爸時忠特別要強,他看不上我們這種小地方,每每一喝酒總說自己以後能爬多高多高,家裏都是丟給小念和小笛的媽媽秋君在顧,秋君可是個好女人啊,一個人照顧三個孩子也沒有絲毫怨言,為人又和善……”
“我不想聽時小念養父母的事情!”
宮歐冷冷地打斷他的話,誰跑過來要聽那兩個不負責任的家長。
聞言,何伯有些意外,“啊,你也知道小念是被收養的啊,也是,不是什麼秘密。這小念呐是個好孩子,和小笛各有秋千,小笛呢是個開心果,長得漂亮小嘴巴還甜,看到她就高興,小念不太愛說話,但她從小就很懂事,我經常看她做完作業就幫忙做家務,沒自來水的時候還和大家一起去河邊洗衣服呢,跟個小大人似的。”
“她做家務?去河邊洗衣服?”
宮歐一下子站起來,狠狠地瞪著何伯。
“對、對啊。”
何伯也嚇得站起來,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她多大就開始洗衣服了?”
宮歐咬牙切齒地問道。
“那個時候也就十歲左右吧,我也不太記得了,小念真的是很懂事啊。”何伯再一次感慨道。
“她那手是用來洗衣服的?”
宮歐不怒反笑了,眼中聚起一抹火光,十歲洗衣服,她那雙手居然用來洗衣服。
很好,真是拿養女不當人。
早知道他當初就該把時家夫婦虐得更厲害些!
“……”
何伯傻傻地看著他,再看不懂也明白宮歐聽到這話很憤怒,於是忙道,“那倒也不是秋君讓她做的,是小念願意幫忙。”
願意幫忙就讓小孩子去河邊洗衣服?
摔了怎麼辦?
死了怎麼辦?
誰來還他一個時小念?
宮歐瞪著他,半晌,他坐下來,從唇齒間擠出兩個字,“繼續。”
“……”
繼續,繼哪的續。
何伯站在那裏,突然覺得宮歐不是個什麼好的嘮家長對象,他感覺自己在和什麼國家領導人物在談話一樣。
“說!”
宮歐冷冷地看向他。
“啊,好。”何伯絞盡腦汁地想著從哪裏談起,道,“那千初這孩子你知道不?是時家後來又收養的一個兒子,那孩子長得可真是漂亮,個子高高的,小臉粉唇的,完完全全小少爺的樣子,就是可惜了,是個瞎子。”
談到慕千初了。
宮歐捏緊沙發旁邊的一個玻璃杯子。
“我為什麼要說千初呢,這千初特別不愛說話,可和小念的感情很好啊。”何伯再一次強調時小念和慕千初的感情。
“……”
宮歐捏杯子捏得指骨泛白。
“後來啊,大家都說小笛和千初的感情更好,可我總不相信,那小的時候,明明是小念和千初天天牽著手進進出出,說說笑笑的,小念還經常帶他來我們家吃飯呢,和我家女兒也算玩得來,對了……”何伯開口想說話,忽然想到宮歐的身份頓時欲言又止。
“怎麼不說了?”
宮歐陰沉地看向他。
“沒什麼說的,都是孩子小時候的事了。”何伯覺得自己有些嘴抽。
“說下去。”
宮歐一字一字說道,黑眸陰沉地瞪向他,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薄唇抿緊,一隻手將玻璃杯子握得格外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