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的呼吸都在顫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宮歐身上的血越流越多。
幾個保鏢扛著宮歐往外走去,宮歐仍深陷昏迷,低垂著頭,一抹血色將他的唇染紅,突然,宮歐的嘴唇張了張。
“宮歐,你想說什麼?”
時小念跟著急匆匆地離開,手牢牢地按住他的傷口,不讓血流得更。
“時……小念。”
一句喑啞的低語從宮歐唇間發出,時小念的心口一緊,說道,“我在這裏,我一直在你身邊,我陪你去醫院,很快就沒事了,別擔心。”
鮮血從她指縫間不斷淌下,淌得她心慌不已。
宮歐受傷的手臂忽然動了動,被血染紅的五指扣上她的手,低聲出口,“別怕。”
“……”
時小念呆呆地看向他,隻見他還是昏迷著,可他一身傷了還和她說,別怕。
他永遠都是這個樣子。
她突然想,如果不是她選擇信任他,後果恐怕不堪設想,那她和宮歐……也該走到頭了吧?
時小念第一次因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如此慶幸。
“不好了,宮太太,那女人逃了,靠,她居然裝昏迷。”
一個保鏢衝上樓朝時小念報告道。
時小念站在那裏,手上沾滿鮮血,溫和的目光一下子冷下來,“我不管你們怎麼做,總之,我要李清研為她的作為付出代價!”
“是,我們馬上去追!不惜一切代價!”
保鏢明白了時小念的意思,掉頭就跑。
……
時小念將宮歐送進最近的醫院裏,她又眼睜睜地看著宮歐被包了好幾處的紗布,那畫麵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縷光從窗外投進來,時小念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地守著宮歐。
“少爺這次又是傷上加傷了。”
封德站在一旁,幽幽地歎息一聲。
“自從我們計劃要度蜜月以來,宮歐的傷幾乎就沒有斷過。”時小念苦澀地說道,伸手拿棉簽蘸了點水擦在宮歐的嘴唇上。
他總是在受傷。
而她卻總是無能為力。
封德聞言,不禁說道,“小念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說到底這蜜月一路上總能碰上些奇葩,你知道麼,那李清研……”
說到最後,封德有些欲言又止,低眸打量著時小念的神色,不確定這些話該不該坦白給她聽。
“李清研怎麼了?不是被抓回來了嗎?”
時小念又替宮歐擦了一遍嘴唇,隨後問道。
她現在要照顧宮歐,暫且就先把李清研放著吧。
“啊,對啊,李清研那人真是賤到了極致,綁走少爺也不知道為什麼,憑她那種小背景怎麼敢的。”
封德低眸說道。
說到這個,時小念的眸光深了深,有些疑惑地道,“這個我也想不明白,李清研也算是人才出眾,要家世也有家世,怎麼會不顧一切一個人去綁宮歐呢?她應該知道憑她的本事是綁不住的。”
恐怕是要奪得少爺吧,這個女人比當初的莫娜還膽大,莫娜至少還會有些顧忌,她倒是完全不顧後果。
時小念看著他預言又止的樣子,問道,“義父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沒有。”
封德立刻說道。
“李清研我遲早要找她算賬的,你不說我也能知道。”時小念看向他,聰慧而淡定,“義父是想我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那些你想隱瞞我的事?”
不得不說,小念現在對人心看得越來越透了。
封德長長地歎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我讓人清查過那個廢棄的舊樓,李清研房間裏擺得全是催情一類的藥物,可見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把少爺給……”
封德說不下去了。
“……”
聞言,時小念的眼睛裏隻剩下呆滯。
全是催情一類的藥物,他想說什麼。
說她找到宮歐還是過了那麼多個小時,該發生的也許早發生過了麼?義父是這個意思吧。
“小念,事情或許沒那麼糟糕。”封德說道,“這隻是那個李清研做的事。”
“被下了藥。”時小念喃喃地重複道,臉色有些蒼白,看向床上昏睡的男人,“當初,宮歐也口口聲聲地說我給他下了藥。”
男人被下了藥怎麼逃得過,很難逃的,不是麼?
“小念,少爺身上全是傷,可見他一定是抗拒……”
“但我相信他。”時小念不等封德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
封德有些意外地看向她,舊樓裏的一幕他都不知道怎麼給少爺澄清了,時小念卻說相信?
“對啊,不要任何證據地無腦相信。”時小念揚起唇角,笑容淡淡的,又加重聲音地道,“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麼都沒關係,我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