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龍墨,隻隱在距離莫桐幾步遠的走廊轉角,望著莫桐無助的顫抖的纖弱肩膀,英挺的劍眉蹙了蹙,伸手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喂,聯係到淩封集團的薄總了嗎?"
"龍總,您放心,我已經撥打了薄遠封在日本北海道居所的電話,他本人已經得到了消息。"
聽見助理這麼說,龍墨輕輕掛上電話,倚在牆壁上的傾長身形顯得虛弱無力,充滿內疚起再次凝望急救室門口的莫桐一眼,扶著牆壁轉身默默走向醫院大門……
莫桐近乎絕望地蹲守在急救室的大門旁邊,將臉埋在手臂裏,心疼地幾乎窒息,而比心疼更難受的是徹骨的寒涼。
莫桐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此關鍵的時刻,龍墨居然會置天天的生死於不顧,突然莫名消失。
--我是親生老爸無人可替的分割線--
薄遠封坐在古木蔥蘢環翠的日式古典庭院內,紅鬆鋪就的地板泛出柔和典雅的韻致,旁邊放著手工的紫砂茶海,上麵擺著幾隻古樸精巧的骨瓷茶盅。
仰著臉,仿似時光靜滯般,深褐色的眸光凝著眼前燦若紅泥的楓葉飄飄然翩落在腳邊。
耳畔傳來沙沙的腳步聲,薄遠封懶得回頭,目光始終注視著滿眼絢爛至極的紅楓。
"你就準備這樣了是嗎?"
窸窸窣窣的衣裳聲漸近,緊接著便是薄威略顯蒼老卻依然遒勁有力的聲線。
薄威在薄遠封身邊坐下,自斟了一杯茶喝下去,見薄遠封不理會自己,卻一反常態並未氣惱,沉著聲繼續道:"難得見你清閑,不如趁著這段時間,把跟藤井家的婚約訂下來!"
薄遠封依然無動於衷,仿佛薄威的話如同眼前穿過楓葉間的風,似有若無,無足輕重。
薄威見薄遠封始終是這幅表情,終於抑製不住脾氣爆發,怒道:"老子不管你之前到底想幹什麼,總之藤井家的女孩是我認定的唯一兒媳人選,至於其他女人,你甭想帶進我薄家的門!"
薄威站起身,已不耐煩再跟薄遠封多講,冷冷道:"我今天約了藤井艾來家裏吃午飯,你最好準備一下,別讓人家藤井小姐看見你這幅吊兒郎當的臭德行!"
就在薄威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巧玲姨突然由樓上跑下來,拿著無線座機電話奔至薄遠封麵前,急道:"遠封,龍墨的助理打來電話,說是找你有急事!"
薄遠封聞言,伸手接過電話放在耳邊,隻聽了不到一分鍾,薄遠封原本平和的劍眉漸漸蹙起,褐眸眯了眯,不待對方說完,沉聲道:"這件事我知道了!"
話落,掛斷電話,緊接著撥通另一個號碼。
"鷹,我馬上用飛機,你立刻準備一下,二十分鍾後起飛!"
說完,薄遠封將電話還給巧玲姨,看都沒看薄威,隻對巧玲姨囑咐:"莫銘天有點事,我必須立刻趕回去。"
說完,顧不得換衣裳,隻穿了身白色家居休閑裝,徑自走向不遠處聽著的一輛深茄色阿爾法羅密歐,隨著引擎的轟鳴,車子在薄威驚怒的目光中絕塵而去。
直到車子尾燈消失在視線裏,薄威方才轉過臉看向巧玲姨,努力抑製著慍怒的聲線問道:"遠封去做什麼?我剛才已經跟他說過中午藤井艾要來家裏吃午飯,他居然拿我的話全當放屁!"
巧玲姨訕訕睨了眼薄威,狀似根本不打算搭他的話,轉身徑自向樓上走。
薄威見狀,胸中的怒火更盛,叫道:"喂,你還沒說清楚呢,遠封到底幹什麼去了?還有他剛才跟你說的,那個叫什麼天的人到底是誰?喂,你給我回來……"
薄遠封的阿爾法羅密歐剛拐出別墅大門,正與一輛奶白色的賓利擦肩而過。
坐在賓利後排座的女孩正閑散看著車子外的景致,目光無意中瞄見阿爾法羅密歐內薄遠封開車的側顏,澄亮的眸光不自覺追隨著車子漸漸行遠。
開車的男人是女孩的司機加保鏢,見女孩的目光始終追逐剛才過去的車子,淺笑道:"艾小姐看到了什麼新奇景致嗎?"
女孩沒說話,隻顧回眸凝望著那抹早已消失在視線裏的車子。
"艾小姐?"男人再次開口輕喚。
"叫什麼?招魂嗎?有話快說!"女孩嬌美的臉蛋上顯出一絲不耐煩。
男人唯唯道歉,賠笑道:"艾小姐剛才是不是看見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