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遠封卻不以為然,仍看得一本正經。
"喂!你喜歡看這種東西,我能寫比這個更有水平的,而且每天一份不重樣的,你說你要連更多少天的!"
"去你的,你當是網上的腦殘文呢?還連更!我要你的情書有屁用啊!能為人類未來做貢獻嗎?"薄遠封沒好氣地白了黃奕臣一眼,繼續研究手裏的文稿。
黃奕臣聽見薄遠封這麼說,麵色微變,沉聲問道:"這個東西,是她寫的?"
薄遠封輕輕點頭,將手中的稿子放在桌麵上,身子靠向椅背,想起這一周跟莫桐的相處,眼中自然流露出淡淡的暖意。
"我發現,我居然有很多地方都不了解她,除了外貌,她跟以前變了很多……"
"人一生的每個階段都在不停的變化,這很正常,如果你現在見到的她跟幾年前的她一樣,你也同樣會驚訝。"黃奕臣說得很專業,對薄遠封的話並不以為然。
薄遠封點頭:"不愧是心理學博士,對人心裏分析就是透徹!"
"哼!你少來這套,我是來找你喝酒的,不是上門給你義務就診的!"黃奕臣白了薄遠封一眼,起身向外走。
薄遠封也站起身,跟著黃奕臣走出了辦公室。
上了車子,黃奕臣卻並沒有將車子開往兩人平日喝酒的老地方,而是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不是去喝酒嗎?"薄遠封好奇問道。
"嗯,先陪我去一個地方。"黃奕臣說著,腳下踩油門,車子飛馳向S市西郊。
車子停在一間花店門口,黃奕臣下車買了一束黃白相間的菊花回到車裏。
車子繼續向西郊行駛,駛出一段距離後,在一處岔道轉彎,又駛了幾百米,眼前漸漸出現一大片墓園。
薄遠封麵色微變,轉頭注視著黃奕臣的側顏。黃奕臣的神情卻很平靜,將車停好,開門走了出去。
薄遠封靜靜跟在他身後,直到在一個墓碑前停下,望著墓碑上跟黃奕臣長相酷似的男人,薄遠封蹙眉道:"你不是說你是孤兒嗎?這位是……"
"是我哥哥!"黃奕臣將菊花放在墓碑前。
"我哥比我大五歲,在我被送進孤兒院之前,一直都是他保護著我,直到他死……"
"為什麼突然來看你哥,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薄遠封沉聲詢問。
這些年,他交往的朋友極少,而黃奕臣算得上是他少數幾個朋友中來往比較親厚的一個,因此薄遠封稍顯在意他的情緒變化。
"其實也沒什麼,或許是因為最近你越來越忙,而我又即將去美國的緣故……"黃奕臣說話時,微微垂下眼簾,擔心被心思敏感的薄遠封看出心思。
"你要去美國,之前不是說去慕尼黑嗎?"薄遠封不想看黃奕臣這麼沉淪,故意岔開話題問道。
"美國那邊突然有個重要的醫學研討會,我之前的科研導師給我打電話,希望我過去一趟。"
"什麼時候回來?"
"不確定,少則半個月,多則……不確定。"黃奕臣說話時始終垂著眼簾。
盡管他一再掩飾內心的情愫,但薄遠封還是感受到了他身上濃濃的寂寥。
手拍了拍黃奕臣的肩膀,薄遠封道:"要不我給你出資開一家醫院吧,有事做或許你胡思亂想的時間會少一點。"
黃奕臣搖頭:"我不缺錢,也不需要那麼錢,我對眼下的生活很滿足,隻是一個人的時候愛亂想而已……"
"對不起,我最近比較忙,陪你的時間少了很多。"薄遠封的語氣中難得出現許多愧疚。
黃奕臣搖頭,好看的唇角牽出一絲笑痕:"沒關係,我知道你忙的都是正經事,走吧,讓你平白跟我感春悲秋了一通!"
兩人上了車,仍是黃奕臣開車,出了陵園,車子沿著高速返回市區。
黃奕臣將車載CD中原先的《類似愛情》換成了馬修?連恩的《布列瑟農》,淺笑問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今天看的那些東西,是她寫的吧?"
薄遠封勾了勾唇角,點了點下頭。
"既然是她寫的,我怎麼覺著像是寫給女孩子的?語調太膩了點!"
"是我騙她寫的,她……現在還沒想起來我!"薄遠封淡淡道,語氣中不經意透出些許無奈。
"怎麼?她不記得你了?"黃奕臣腳尖下意識點了下刹車,車身劇烈晃了幾下。
薄遠封沒想到黃奕臣會如此激動,莫名的目光投向他。
黃奕臣幹笑兩下道:"有點吃驚,沒想到居然有女人會舍得忘了你,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