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那個藥物對小桐有什麼傷害?"龍墨問道,眼中明顯帶著緊張和不安,這是他最在意的問題。
"這倒不是,隻是……我在美國的一些病人幾年前用過同樣的藥物,這段時間陸續出現了恢複記憶的狀況。"龍硯將他剛接收到美國那邊的消息如實告知龍墨。
"你是說,小桐隨侍有可能恢複記憶,是嗎?"龍墨沉聲問道。
龍硯輕輕點頭,繼續道:"這種藥物是由我完全親自研發的,目前還沒有發現有什麼副作用,這種藥對於一些因往日痛苦回憶而造成的神經衰弱患者有很好的輔助康複作用,可因為是初次投放市場,藥效持續的時間暫時還無法確定,我想可能是藥物失效導致部分患者開始陸續恢複記憶……"
小桐隨時有可能恢複記憶,那麼……就意味著她隨侍會想起她跟遠封的過往,而眼下,遠封正巧回到S市,難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嗎?
龍墨陷入沉思……
"哥,有一個辦法……"龍硯猶豫後,還是忍不住開口。
"什麼?"
"就是再給莫桐補一針,增強之前的藥效。"
龍墨聽著龍硯的話,微微怔愣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這件事,讓我再想想……"
從茶館出來,龍墨讓龍硯開車先回酒店,他則獨自走在午夜沉寂的馬路上。
緩步走著,夜寂靜而深沉,耳中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腳步聲,令人很容易生出一種孤世而立的蒼涼。
回想起這幾年,滿眼滿心,隻有莫桐一個女人的身影,他情感最深沉,最濃厚的部分,全部都給了她,這個讓他幾多歡喜幾多憂的女人,已經習慣性地牽動著他的喜怒哀樂。
龍墨在今晚之前,從來都沒想過莫桐會有一天離開他,哪怕她之前並沒有答應嫁給他,但在龍墨的心裏,她早已是自己的妻,是唯一與自己相守一生的女人。
就在前天,莫桐親口答應要嫁給他,龍墨幾乎要興奮地向全世界宣布,他最愛的女人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可是,幸福感還沒晾涼,龍硯卻突然告訴他這個消息。
龍墨緩緩閉上眼,麵容顯得格外疲倦。
其實,剛才龍硯最後提出的那個建議,他不是不動心,但,他無法忽視薄遠封的存在。
薄遠封從生死之門闖回來,已經經曆了太多的磨難,他於情於理,都不能再奪走原本屬於他的天倫之樂--莫銘天。
或許一切都是命運之輪的軌跡,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有的安排,盡人事,聽天命,他手中至今唯一的籌碼,就是這麼多年,與莫桐相互陪伴的情感。
莫桐如果真的恢複記憶,如何選擇,他依然會尊重她的決定。
想到這兒,龍墨終於釋懷,轉身沿著來時路走回停車的位置,開車回到酒店。
當回到酒店之後,他才聽蘭姨說了莫桐提前離開的緣由,龍墨正覺疲倦,她此刻回去也好,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此時低落的情緒,不會不小心暴漏在她麵前。
不論任何時候,龍墨都舍不得讓莫桐不開心。
獨自開車回到金海灣別墅,龍墨隻覺頭一陣莫名暈眩,以為是疲倦所致,龍墨洗完澡,將自己拋進大床上,沒想到竟然一覺睡到次日上午。
而龍墨醒來的第一個念頭,依然是惦記著莫桐,忍不住給她撥通電話。
* * *
接下來的幾天,莫桐都是被關在薄遠封的辦公室裏寫情書,她幾乎已經挖空心思組織語言,可薄遠封卻依然能從中看出各種各樣不足。
那人家的手短,吃人家嘴短,要不是那天那頓饕餮海鮮令莫桐實在難為情,她早撂挑子不幹了。
這位奇葩總裁哪裏是要她寫情書,分明是想去評諾貝爾文學獎的節奏!
莫桐將頭埋在手臂間,搜索腦子裏僅存的還未用過的情感素材。
"是不是累了?不用勉強,要不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薄遠封的目光從之前莫桐寫的情書移至莫桐身上,提出一個很體貼的建議。
莫桐坐起身,搖頭道:"算了,我還是早點寫完吧,已經拖了這麼久,再拖,恐怕你女朋友都要跟你鬧掰了!"
薄遠封淺笑,之前他不過是順口說了個理由,目的是把莫桐留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可後來他的想法漸漸改變了。
看著莫桐寫出來的那些文字,他突然覺得這也是了解她眼下內心活動的最好方式,於是乎,便準備將寫情書的活進行到底!
"馬上就要下班了,你準備下可以走了。"薄遠封看了眼腕表,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