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濕了眼角。
“如煙,聽雨。”蘅芷感覺喉嚨好像被一團熱棉花堵住了,有些艱難地開口,“你們也懷疑我嗎?”
如煙連連搖頭,“娘娘,奴婢自然是相信你的!”
“那他為什麼不信我?”蘅芷紅著眼睛問道。
兩個丫鬟自然知道她口中說的是誰,兩人相視一眼,聽雨道,“陛下或許隻是心中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如果他真起了疑心,怎麼還會留著這個孩子?”
如煙又連連點頭,“娘娘,陛下心裏肯定是有您的!”
蘅芷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心中仿佛被一種近乎絕望的情緒填滿。
“如煙,你去請個太醫,偷偷給我討一碗墮胎藥吧。”蘅芷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寢殿中響起。
此言一出,兩個丫鬟齊齊跪到了地上,“娘娘,這可萬萬不可啊,您不要一時想不開就做這麼衝動的事,您日後肯定會後悔的!”
蘅芷覺得自己從來沒什麼無用的同情心,也不母愛泛濫。既然孩子的出生飽受非議,自然也不受世人祝福,不如就如了這些人的願,也還她自己一個清淨。
“娘娘,恕奴婢不能從命。”兩個丫鬟堅定道,一致覺得蘅芷是受了珍妃一席話的刺激,此時需要好好冷靜冷靜。
“娘娘,這件事不隻是你一個人能夠決定的,萬一被陛下知道了,可是要責怪的,奴婢們的性命怕是都要不保了啊!”
蘅芷苦笑著垂下眸。多可憐的身份,居然連選擇的權利都被人剝奪了。
兩個丫鬟無辜,她不可能為了自己就搭上她們的性命。
“何必為難你們呢。”蘅芷喃喃說了句。
如煙紅了眼眶,緊咬著牙,心疼地看著自家娘娘。
“罷了,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蘅芷抹了把眼淚,道。
見她似乎冷靜下來,二人遲疑地退了下去。
蘅芷坐在殿中,看著窗外有些蕭瑟的景象,情緒不免被這秋色染的跟著傷感了。
她回眸抽出一張紙,拿出毛筆來將自己的想法悉數寫在紙上。
很奇怪,自從上次她給穆華楠回了一個好字後,他就再也沒給她傳過信了,似乎在秘密籌備,而她也隻需要安心地等便是。
寫完了信,窗邊卻再也沒有信鴿在等了。蘅芷看著空蕩蕩的窗邊,拿出一隻火折子來,將信點著了,她就一直看著那張寫得密密麻麻的信被燒毀在盆中。
歎了口氣,她對著銅鏡將自己打理一番,便走到院子裏去。
這滿園秋色太過蕭索,她應該想辦法植些四季常開的花過來,看著心情也能好些。
宋君戍此時是前朝後宮的事都憂心。
議事殿內,幾個大臣圍在宋君戍桌前。
“陛下,蘭國剩下的餘黨總是三番四次擾亂我國邊境,明明兵力不足,去好似有源源不斷的援軍似的,幾次騷擾,臣建議派幾千精兵過去,直接將他們蘭國一舉殲滅!”
“陛下,臣以為不妥。”齊奉常道,“既然蘭國有源源不斷的兵力,在兵的來源查出之前,還是小心行事為好,說不定是蘭國的陷阱,幾千精兵如果全軍覆沒,對我國的損失也不容小覷!”
宋君戍略微思忖,抬眸看向沈衛尉,“沈愛卿以為如何?”
沈衛尉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他作揖,道,“臣以為齊大人言之有理。陛下可以先派人打探,試試蘭國兵力到底如何。”
宋君戍頷首。其實他的心根本不在這裏。經過上次,蘭國已經從一個兵力中等的國家變成一個小國,隨便一個國家都能將其攻下,已是無望複興。
他倒是突然想起來捉拿過來的大祭司,擱置可這麼久,她下的那記猛藥應該也有效果了。
“陛下。”一個宮女幾步走上前來,直接打斷了宋君戍幾人的談話。
看著宮女毫無忌憚地走進殿在宋君戍耳邊低語,官員們有些不悅。談論朝中機密大事,什麼時候連個宮女說闖便闖了?
可更令他們不悅的是,宋君戍表情嚴肅,直接站起了身,道,“今日就到這裏,眾愛卿散了吧。”
不待眾人反應,宋君戍就起身離去。
一個宮女,稟報的會是什麼事,這些官員自然心中有數。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宋君戍的背影,無奈地歎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