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囚著她,可吃穿用度他從沒差過她的,他愛她,為了她不惜與滿朝官員產生隔閡,可她為什麼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他的身邊?
宋君戍憤怒,又無措。
他將她軟禁,還不是擔心她,怕她懷了身子還亂想到處亂跑。沒想到這卻成了讓她感到無盡壓力的枷鎖。
前幾日他從鳳鸞殿出來,他一人在禦花園裏直到半夜,秋風刺骨,才不小心染了風寒。
可是她居然來都沒派個丫鬟來問問,關心也沒有一句。再加上今日這個簡單的“好”字,真是讓他寒心極了。
負氣似的將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宋君戍譏諷的笑意攀上唇角,翎羽看著心疼,“陛下,您龍體抱恙,氣大傷身。”
宋君戍沒理會,下地走到桌旁翻起折子來。
“陛下……”翎羽還想再勸幾句,但看他的神色與動作,最終還是合上了嘴,隻歎氣。
“陛下,珍妃娘娘前來探望。”一個太監站在門口通稟,“帶了些您平日最愛的物件來。”
“東西放下,讓她走罷。”宋君戍頭也沒抬。
“是。”
太監領了旨便折身返回殿門口,將宋君戍的意思傳達。
珍妃站在門前滿臉疑惑,“陛下的身子怎麼樣了?”
“這……奴才也說不好,太醫說得按時用藥,但目前來看,沒愈發嚴重就是。請娘娘放心。”太監恭敬地答道。
珍妃這才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說來奇怪,自從皇後懷孕的事情傳出來後,陛下連續幾日都不曾踏入後宮半步,還把皇後娘娘給軟禁了起來。
她怎麼想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思緒微動,她帶著丫鬟走向了鳳鸞殿。
這皇後娘娘自從從蘭國回來,便總是在民間晃蕩,這次陛下居然對懷了身孕的皇後大發雷霆,還把人軟禁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了上次的經驗,珍妃知道,在這宮中撒潑耍皮是沒用的,而且會損了自己的顏麵,所以這次她恭敬地等太監進去通傳,果不其然,蘅芷拒絕了她的拜訪。
珍妃不以為然,帶著丫鬟直接越過了太監,跨入宮門。
太監想攔又不能妄自對珍妃下手,隻好一路走在珍妃前頭,先行跪在了蘅芷麵前,“奴才辦事不利,甘願受罰。”
蘅芷正修剪樹枝,轉頭看了眼他身後站著的花枝招展的珍妃,便將目光收了回來,繼續手上的動作,“那便去領罰吧。這裏的差事也不用你做了,換個機靈點的來。”
小太監沮喪著臉,皇後娘娘這不是變著法子說他蠢笨麼?可主子的話誰也不能反駁,他隻好低頭,道,“奴才遵命。”
太監連滾帶爬地就走了,院子中隻剩下蘅芷珍妃和她們各自的丫鬟。
蘅芷連一眼都沒看她,就專心地剪花。
如煙表情複雜地看著自家主子的動作,也不敢攔。這樹枝日日修剪,有時娘娘高興了還剪幾朵花下來,現在看著都要禿了。
珍妃被晾了半天也不見有人理她,於是上前一步道,“娘娘何必跟花過不去呢。”
蘅芷停下動作,皺眉不悅地看了她一眼,“本宮什麼時候跟花過不去了?你什麼意思,本宮剪的很醜?”
珍妃看了看光禿禿的樹枝,抿了抿唇,道,“臣妾並無此意。隻是現在秋意漸濃,院子裏就顯得有些冷了,娘娘懷著身孕,可別像聖上一樣,染了風寒,對腹中的皇子不好。”
蘅芷這才將手裏的剪刀遞給聽雨。這個珍妃她有些印象,就是上次在她門前大吵大鬧還踢碎了盆景的,今日一看,似乎變了許多。
不似上次似的野蠻了。
“臣妾也不知為何娘娘懷了身子反倒被軟禁了,”珍妃看了看蘅芷的臉色,淡淡笑道,“可娘娘若是無聊,不如拿繃子在房間裏繡繡花,也是很閑適的。”
“本宮覺得累眼。”蘅芷撇下一句,就往殿內走去。
這珍妃看似軟塌塌的,表麵溫和,可明裏暗裏就在說,陛下冷落她,陛下軟禁她,陛下不重視這個孩子。
對蘅芷來說他重不重視又如何?反正她已經什麼都不期待了。但她想看看這個珍妃到底要做什麼。
珍妃跟著蘅芷走進殿,心中對蘅芷的反應有些詫異。不管生了什麼嫌隙,後宮的女人應該都是盼著陛下寵愛的,可麵前的女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捏了捏手裏的帕子,她在蘅芷邊上坐下。
“如煙,把前幾日素妃拿來的茶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