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冷哼,“陛下怎麼能叫糟蹋。隻要陛下給的,那都是恩典。”
聽著她嘲諷誇張的語氣,宋君戍這才被徹底點燃了,“蘅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您是九五至尊,聰明絕頂,怎麼連話都聽不懂?”蘅芷看他,笑著搖搖頭。
如煙看著蘅芷臉上刺眼的笑容,連忙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道,“娘娘,你就少說幾句吧……”
宋君戍一把拉開如煙,讓她上一旁站著,自己則怒目瞪著蘅芷,“朕是不是太嬌慣縱容你了,才養成你現在的脾性?”
蘅芷一頭霧水。他嬌慣了嗎?縱容了嗎?
看她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宋君戍滿腔怒火不知該往哪宣泄,他唇動了動又關上,在她麵前來回走了兩圈,最終指著她道,“你就走鳳鸞殿好好休息,哪都不要去!”
如煙一驚,龍顏大怒了,她趕忙跪到地上去。這是要將娘娘軟禁啊!
上次她將娘娘軟禁的時候,娘娘一氣之下留了封信就不辭而別,這次娘娘還懷了身孕,脾氣陰晴不定的,不知會不會做出什麼誇張的事來。
“請陛下開恩!”
宋君戍低頭掃了她一眼,“不是請了禮儀姑姑嗎?讓皇後好好跟她學,免得生出個跟她一樣不懂規矩的!”
說完,他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蘅芷坐在榻上,嗤笑一聲。一出生就要被這條條框框約束著的孩子,倒實在可悲,他以為這是什麼好事不成?
她重新倒回榻上去。
宋君戍再次怒氣衝衝地出了鳳鸞殿。
他是不是真的對她太好了些?後宮不隻她一人,他卻獨寵她一人,所以讓她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一路走去了一個嬪妃的寢殿處,可就要到了門口,他咬咬牙還是變了方向,朝自己的寢居走去。
這不想勉強自己的感覺真是該死。
是什麼時候開始,除了她以外的人,就都變成了勉強呢?
無論如何,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裝傻子。但他始終騙不過自己,想要一個真相。
捏了捏手,他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如煙點了安神香,蘅芷不一會就覺得心情平複了,大腦放空,進入了夢鄉。
有了宋君戍的話,蘅芷的活動範圍就變成了鳳鸞殿內,她顯著無聊修剪樹枝,給花澆水,要不就是坐在空地上曬太陽吃梅子,跟如煙和聽雨打趣兒。
她本覺得無憂無慮閑適自在,可這樣的生活重複了幾日,就索然無味了。
她有些後悔為何當時要出那個村子,非要尋找自己的記憶和真實身份。她怨恨過穆華楠騙了她,可說到底穆華楠對她是極好的,即便夫妻相稱,他也沒什麼越矩的行為。
跟那樣溫柔,費盡心思想要跟她在一起的人生活,應該也不會差吧?總比得過現在,說得好聽是皇後,其實也是個要看宋君戍臉色的人。
她一人獨處,看著窗外上空飛著的鳥兒,突然心生羨慕。
她們可真好,心情好了就飛來皇宮撿點自己喜歡的,不喜歡這裏的嚴謹了就飛出去玩。
正想著,一直鳥兒朝著她的方向直直飛來,蘅芷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護住自己。
沒了動靜,她小心翼翼睜開眼,見一隻純白的鴿子落在窗邊,一隻腳上纏著什麼東西。
飛鴿傳書?
蘅芷眨了眨眼,將它腿上包著的東西抽出來展開。
她大致掃了一眼,詫異又驚喜,連忙四下掃了掃,見沒人,才大膽地讀起來。
密信是穆華楠寫的,他說自己知道她現在的遭遇,表示心疼和同情,句句都是安慰的話,蘅芷讀完感覺十分舒心。
跟宋君戍這個暴脾氣一比,穆華楠的確是溫柔又善解人意,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
反正現在一想,穆華楠怎麼都好。
蘅芷負氣地想到。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勁。
這個真是穆華楠本人寫的信嗎?皇宮裏的事情,他是怎麼知道得這樣一清二楚的?他的謊言已經被識破,他又怎麼做到隻字不提,好不羞赧的?
蘅芷心生疑竇,思索半晌,本想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可想了想還是提起筆寫了幾個字塞回信鴿身上。
----你真的是穆華楠?
看著飛走的鴿子,她表情有些嚴肅地抿唇。
為什麼她現在看著宋君戍,就沒有當初在美容院那第一眼的心動感覺了?
過了一日,那鴿子又精準飛到她懷中,脖子上緊緊掛著一枚小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