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查,臣妾與劉侍郎無冤無仇,為何平白無故偏偏要給他桌上放一個與兔肉相克的橘子?”蘅芷咬咬唇道。
“的確沒有理由。”宋君戍看向劉侍郎的夫人,問道,“你可知你家夫君今日帶了橘子入宮?”
那夫人已經哭慘了一張臉,道:“怎麼會啊陛下,相公入宮前已經接受了搜身,身上的東西都已經被檢查過了,怎麼能帶進來橘子?”
這就奇了怪了。不過這橘子,肯定不是蘅芷叫宮人上的就是。
柳廷尉想了想,上前一步,道:“陛下,橘子雖然不知從何而來,可這兔肉卻實實在在是皇後娘娘安排的膳食啊。”
“你的意思是,隻要有與之相克的食物,本宮就一樣都不能上嗎?”蘅芷嗤笑一聲,“那天下的東西能吃的可真是少。”
柳廷尉低下頭,道:“臣並非此意,但皇後娘娘作為六宮之主,還是應安排的妥當些,以免出現今日的情況。”
蘅芷垂眸,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再次抬眸看向宋君戍時,眼裏已經泛起了淚光,“陛下的重臣,在宴會上如此為難本宮,真真令本宮顏麵盡掃。本想替陛下分憂,才請了他們來宮中聚會,沒想到臣妾隻是從虎爪逃到狼口罷了。”
蘅芷說的聲情並茂,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看得宋君戍心裏一緊。麵前的女人,是因為他才經受了這些啊。
宋君戍上前牽過她的手,道,“別這麼說,有朕在呢。”
有你在有什麼用。蘅芷腹誹道,接著往他那邊靠了靠,咬唇柔聲道,“陛下。”
蘅芷發誓,如果她此刻作為一個旁觀者在旁邊湊熱鬧,她一定會把這個皇後罵的狗血淋頭。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綠茶婊了。
而殿內這些認為新來的皇後是狐媚子的想法,又深了幾分。
沈奉常想了想,道:“陛下,臣以為,皇後娘娘自小研習醫術,人盡皆知,今日這一番,說不準是娘娘自導自演,為了博取陛下的信任。”
蘅芷瞪圓了眼睛,差點背過氣去,“本宮算是看明白了,無論本宮如何說,你都是要將這髒水潑在本宮頭上。沈奉常,本宮自認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緊咬著本宮不放?”
“娘娘,臣並非可以為難您,隻是事實如此,實在惹人遐想。”
我看你是故意瞎想。蘅芷心中翻了個白眼,心中突然竄起一股疲憊之感。
“請娘娘不要責怪老臣,老臣也隻是為陛下著想。”
“好一個為陛下著想。”宋君戍怒著冷哼一聲。
宋子琳在一旁看得一會皺眉,一會露笑,從座位上走下來,看了劉侍郎幾眼,轉身道,“父皇,兒臣認為此事簡單,隻有他本人才能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劉侍郎既然昏迷不醒,不如將他關起來嚴刑拷問,一定會有個結果。”
眾人看向這個十歲左右的女孩,紛紛覺得不讚同。劉侍郎為朝廷重臣,官職不大不小,卻也跟了宋君戍不少年頭,如今他被奸人所害,在宮中昏迷,作為皇帝不但不好生安撫派人悉心照料,居然還將人言行拷問,實在有損皇家顏麵。
於是,馬上有人站出來反駁道,“臣以為不妥。”
“劉侍郎身份貴重,在朝中的地位也不容小覷,倘若劉侍郎是無辜的,那他醒來,心中必定會對陛下存有怨恨,以後難免一心效忠。”
宋君戍皺眉,可他轉念一想,如果出次奸計的另有他人,劉侍郎受了委屈會怨恨他,可今日若任憑這些人編排蘅芷,蘅芷肯定也會心灰意冷。
左右衡量,宋君戍還是道:“朕認為琳兒說的有理。”
宋子琳得意地瞪了那個說話的人一眼,衝他做了個鬼臉。
想誣陷她母後?也不看看她宋子琳在不在。
蘅芷臉色這才好看了幾分,揉了揉太陽穴,她道,“陛下,臣妾認為就按她說的做吧。”
宋君戍點頭,“來人,將劉侍郎帶到慎刑司,稍後朕與皇後親自過去審問。”
旁邊的侍衛走上前行禮,接著就去抬昏迷的劉侍郎。
“陛下,萬萬不可啊陛下!”
“陛下,劉侍郎任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能如此對待啊陛下!”
“陛下,皇後此舉隻是為了博取陛下的信任啊,您可千萬別被蒙騙了。”
“都給朕住口!”宋君戍吼了一聲,“你們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朕想做什麼,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插手?”
聽他們的各種勸諫,蘅芷隻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