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民間來的女子,應該不會有什麼才華的,比不上她們這些貴族出身的臣子,一試便會露出破綻。
“也好。”宋君戍應了。
歌舞班子隨即退下,沈奉常看了自己女兒幾眼,還是拱手道:“小女在詩詞上略懂一二,不妨讓陛下定個主題,小女先來作詩吧。”
看了沈羅素一眼,宋君戍目光有些複雜,還是道:“既是百花宴,便以花為主題吧。”
沈羅素站起身,朝著宋君戍款款行禮,含羞帶怯地道:“那小女便獻醜了。”
略微思索一二,沈羅素一雙水眸欲拒還迎地看了宋君戍幾眼,才羞答答地念出幾句暗喻的情詩來。
蘅芷心中嘖嘖兩聲,這一首情詩說得真好,她不禁看了宋君戍幾眼。這姑娘分明是在借詩向他表明心意啊。
然而宋君戍表情並無太大波瀾,道,“沈奉常生了個好女兒,細心培養一下,在詩詞方麵定會有不小的造詣。”
沈夫人聞言笑得花枝亂顫,“承蒙陛下厚愛了。”
蘅芷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這些人開心個什麼勁,那宋君戍一看就是在敷衍她們啊。
暗自搖搖頭,蘅芷送入口中一口兔肉。
“皇後娘娘,不如您也來作一首?”
“是啊是啊,早就聽聞皇後娘娘才華橫溢,今日可有幸一見,娘娘可千萬別掃興了。”
“放肆。”宋君戍撂下筷子。
蘅芷動作也頓住,沒想到這隔岸觀火,火燒到她身上來了。蘅芷放下筷子,朝宋君戍笑了笑,“既然這樣,本宮的確不好掃興,既是以花為主題,本宮作一首便是。”
宋君戍蹙眉看著她。蘅芷是以醫著名,詩他倒沒怎麼聽她念過。
蘅芷隻想了一下便開口道:“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流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殿內沉靜了一會兒,宋君戍突然鼓起掌來,讚許地看著蘅芷,笑道:“好詩!”
蘅芷謙虛地笑了,這不過是一首普通的小事,居然被宋君戍吹捧的如此厲害。
對比起蘅芷的這種踏實的情懷,沈羅素的詩就顯得太過女兒家了。
抬眸看去,沈羅素已經紅了臉,羞愧萬分。她是聽父親說皇後什麼都不會,才在此作詩的。沒想到自己竟是顏麵掃地。
“皇後娘娘果真文采奕奕,是小女輸了,小女佩服。”沈羅素訕笑道。
“不過是本宮在民間遊曆時路過黃四娘家所寫的普通小詩,也沒什麼特別的。”
“本是吟詩作對助興,又何來勝負之分。”蘅芷淡淡說了句。於是,沈羅素的言語葉顯得太小兒家了,相比之下,蘅芷的作風就滿是大家風範。
沈奉常回頭瞪了沈羅素一眼。
沈羅素咬了咬唇,沒接話。
驟然,座下一個臣子突然捂住了胸口,發出了十分痛苦的呻吟,眾人看過去。
“劉侍郎!”
蘅芷皺了皺眉,這又鬧得是哪出?
“怎麼回事?”
劉侍郎座位旁邊的幾個人連忙圍過去查看,隻見他嘴唇已經有些發白,直接倒在了地上。
“劉侍郎,劉侍郎?”
任憑大家怎麼叫,那劉侍郎也沒有反應。
蘅芷有些不安地看了宋君戍一眼。
百花宴是她要辦的,宴會上請的人,上的菜,表揚的節目,對都是她命人準備的,如今在宴會上出了這樣的事,她難逃責任。
果真,下一秒,一個大臣就將矛頭轉向了她,道:“皇後娘娘今日辦百花宴,就是要給我等一個下馬威嗎?”
“事情還沒有查明真相,不要妄下定論。”宋君戍道:“先傳太醫來。”
“是。”
“娘娘,前幾日我們為了試探你的真假,的確雇傭了不該雇傭的人。”那人頓了頓,十分沉痛地道:“可劉侍郎是無辜的啊,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蘅芷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宮動了手腳?”
“宴會都是娘娘準備的,娘娘怎可如此不負責任,說此事與你無關?”
蘅芷眨眨眼,被這一幕幕搞得心情全無。本來是要安安靜靜地讓這些認相信她是真的,這群臣左一出右一鬧的,她感覺有些疲憊了。
想了想,她眼睛都不眨就道,“誰說宴會是本宮包辦的?宴會的每一道菜,每個流程,都是陛下親自過目的。”
宋君戍一愣,隨即低眸笑了笑。
這責任真是推的一幹二淨了。他也知道,這肯定又是百官弄的幺蛾子,自然就接下了蘅芷甩來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