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做些什麼呢？
“蘅芷？”瞧她緊鎖的眉，穆華楠又喚了聲。
是誰在說話。他在叫誰？
終於，蘅芷睜開了雙眼，入目的，就是穆華楠溫柔又飽含擔憂的眸。
她覺得有些奇怪，撐著身子坐起來。
皺眉看著穆華楠，半晌也沒說話。
“你終於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穆華楠問道：“頭還痛不痛？”
她下意識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頭。不痛是不痛，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你是誰？”警惕地看麵前滿頭白發的男子，蘅芷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穆華楠一愣，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問道：“你不記得了嗎？”
想了一會，她可能當真是不記得了。不記得他，也不記得宋君戍。不然她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在宋君戍背後刺一刀。
“我……”蘅芷垂眸，低聲道：“我是誰？”
看著她，穆華楠眼底有些異樣地情緒閃過，他動作輕柔地，仿佛安慰般順了順她的背，見她沒有抵觸的情緒，才道：“紙兒，我是你夫君啊。”
夫君？
蘅芷皺眉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溫柔得好像要化開了。但她自己心裏卻好像毫無波瀾。
她失憶了。這樣的感覺，應該是正常的吧？
“夫君？”她喃喃地重複了句。
穆華楠背脊一僵，隨即笑著點點頭。
他騙了她。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可是要收回已經不可能。
那一刻，私心還是戰勝了理智。
這樣也好，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如果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或許能與她重新開始。
換一種身份重新認識，而不是師兄與師妹。
“你貪玩撞到了腦子，失憶了。”
蘅芷皺眉。她原來是這麼貪玩的人？失憶了，傷的肯定不輕吧。奇怪的是她並沒覺得自己頭上有什麼外傷。
她點點頭，“夫君。”
穆華楠笑著點頭：“紙兒，頭還痛嗎？我們還要趕路。”
蘅芷皺眉：“去哪？”
“逃命。”穆華楠眨眨眼。
給蘅芷罩上麵紗，穆華楠帶著她下到一樓去，退了客棧，租了馬車。
皇城正門被宋軍堵的死死的，他領著蘅芷從城西的門出城，一路向西而去。
蘅芷皺了皺眉，不太理解。
“為什麼要逃？”
“宮裏的人在抓你。”
蘅芷困惑地側頭看他：“為什麼要捉我？我做錯了什麼嗎？”
穆華楠輕輕搖頭，想了想把她擁入懷裏，盡管動作有些僵硬。
“你什麼都沒做錯，隻是位置高的人總是不講道理，我們惹不起，隻能躲。”
蘅芷不安的想要掙紮，頓了頓卻乖乖地靠在他肩膀上。
她扁扁嘴，“那你找好地方了嗎？我們去哪？”
“已經安排妥當了。”穆華楠跟她一個舒心的笑容，示意她不要擔心。
馬車一路西行，經過了幾個不起眼的村莊，然後便進入一片仿若世外桃源的小鎮。
蘅芷跟在他身後，訥訥地下了馬車，道：“這是哪兒？”
穆華楠神秘地眨眨眼，沒說話，引著她走到一處古老的宅子前。
站在朱紅色的豪華大門前，蘅芷心裏居然一點都不覺得吃驚。
跟鎮裏別的宅子相比，這裏雖然擺設看著陳舊了些，內裏卻是寬敞明亮，毫不遜色。
她踏進屋子裏，四周打量起來。
“夫君，我們以後都要在這住嗎？”
穆華楠一愣，壓住心裏的狂喜，道：“是，我們以後都生活在這裏了。”
隱蔽，不怕被找到。
“喜歡嗎？”他問道。
“喜歡。”蘅芷看了他一眼，笑容轉瞬即逝。
這宅子對她來說完全是陌生的感覺，雖然失憶了，又是第一次來這，這種感覺很正常，但她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好像她從來沒住過類似的地方。
腦海裏浮現起紅磚綠瓦的高牆，富麗堂皇的琉璃瓦，可她再想看清些，頭就痛起來。
穆華楠見她有異，連忙上前查看。
“我沒事。”蘅芷淡淡開口，道：“夫君，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穆華楠麵容僵了半秒，道：“你是公主。”
得到回應，蘅芷了解得點頭，轉身去看別的屋子。
見狀，穆華楠舒了口氣。
“這麼大的院子，隻住我們兩個人嗎？”
“如果你需要丫鬟的話，可以找幾個人回來伺候。”穆華楠想了想，道。
這麼多年她深宮為後，突然脫離那種環境，不知道習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