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點點頭。
“那這藥我還是別吃了。隻能等皇上去邊疆找的人來了再談此事。”
宋君戍在邊疆招攬巫蠱高人的事他也有所耳聞,隻是今日才知道,是為了蘅芷。
穆華楠點點頭,又摸了摸她的脈象,“當真被下了蠱?”
“我也不確定是真的,還是她想嚇我。”蘅芷無奈地歎了口氣。
或許為的就是現在這樣,讓所有人都跟著陷入恐慌。
“這藥我先帶回去研究,”穆華楠將瓷瓶收入懷中,“那女人現在在哪?”
蘅芷對這位師兄還是極其放心的,便沒阻止他的動作,道:“帶回來之後應是被關在地牢了。”
“地牢裏行事不便。”
蘅芷當即領會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穆華楠帶著藥丸離開了,蘅芷上前打開門,讓聽雨如煙二人進來。
“假皇後現在在地牢?”
“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說,都沒有人樣了。”如煙點點頭,“娘娘,有什麼吩咐嗎?”
蘅芷並不意外,道:“先不用神了,明天把她壓到鳳鸞殿的地宮。”
如煙一臉疑惑,還是點了點頭。
自從太子失蹤,皇後娘娘的性格就有些多變,特別是觸及太子之事的時候,礙於這事,皇上也對皇後寵愛有加,更為縱容了,隻要不涉及朝堂之事,皇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把假皇後私自帶到鳳鸞殿,皇上應該不會過問吧?
幾日的疲憊不堪後,今夜蘅芷終於沉沉地睡去。
她做了一個夢。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正蹣跚學步,咿呀學語的年紀。他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後,含糊不清地喊著“母後”,笑得天真無邪。
她滿心歡喜,轉身將他抱起來。
可下一秒,她懷中一空,剛才還完整的一個嬰孩,轉瞬便化作了空氣,一起仿佛都是她的想象般。她慌亂地四處看,卻絲毫沒找到男孩的蹤影。
她絕望地大喊,奔跑,最終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娘娘,娘娘?”
敲門聲響起,蘅芷猛地驚醒。
淚水早已打濕了半個枕頭。
“娘娘,您醒了嗎?時候不早了,奴婢們來伺候您梳洗。”
“嗯。”蘅芷連忙抹了把臉上的淚水,讓自己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如煙和聽雨推門進來,便見蘅芷坐在榻邊,眼角有些亮晶晶的。聰明如她二人,什麼爺沒說,同往常一樣侍候她梳洗。
隻是蘅芷連早膳也隻用了一點,撂下筷子便問道:“那人帶去地宮了嗎?”
“奴婢正要跟娘娘稟報此事。”
“地牢的人說是朝廷重犯,提了娘娘的名號也不肯放人。”
蘅芷從腰間解下自己的隨身玉佩:“拿著這個再去一趟,務必把人帶回來。”
聽雨接過玉佩:“奴婢這就去。”
聽雨走了之後,蘅芷就坐在院子裏發呆,目光時而柔和似水,時而憎恨悲憫。
如煙向來是個心細的,看著蘅芷這樣,有些不忍心,還是開口道:“娘娘,要不奴婢陪您去禦花園轉轉?”
蘅芷回過神,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搖了搖投。
宮裏人應該已經知道了雙妃就是皇後娘娘,看見她定是神色各異,指不定要議論什麼呢。
如煙抿唇,“要不然……”
宮門前進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如煙禁了聲,連忙行禮:“皇上萬福金安。”
蘅芷也象征性問候道:“皇上安好。”
宋君戍上前將她扶起,按回到座位上,瞧著蘅芷的模樣,有些心疼道:“你這是怎麼了,哭過了?”
蘅芷不自然地揉了揉眼睛:“大概是在這吹風吹久了,眼睛有些幹澀罷了。”
這麼顯然的謊言,宋君戍不會看不出來。估摸著是又想起太子的事了吧。
即便想到了,他也避而不提,伸手在她臉上擦了擦:“別哭了,朕已經命人將假皇後帶去鳳鸞殿了。”
被他一安慰,蘅芷壓抑了半日的情緒終於忍不住發泄出來,淚水決堤。
宋君戍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一個眼神,如煙便識趣地退下了。
“太子的事,朕一直沒有放棄。朕心中也是著急的,你不要懷疑朕,可好?”
血濃於水,怎麼可能會不著急。
蘅芷沒說話,揪著他的衣襟,淚水無聲地落下。
“朕先前打探到了點消息,卻不牢靠。”
“朕會把太子找回來的,你不必一直糾結此事。”他頓了頓,“但如果這樣做能讓你舒服些的話,朕就依你。人已經帶到鳳鸞殿了,任憑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