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芷帶著禁衛軍來到的時候,還算不晚。
女扮男裝的聽雨向前一把將假聖旨搶過來,呈給了蘅芷。
世間那麼多東西是假的,就連人心也亦然。
“你是誰?”林宇然有些慌亂了神,就差最後一步,天下即將就是自己的。
蘅芷看罷假聖旨深深的沉了口氣,“宰相林宇然假冒聖旨罪,罪加一等!”
林宇然也是個老狐狸,他狡黠道:“你怎麼就知道這聖旨是假的?萬一你會錯了皇上的意,抗旨的罪名就是你!皇上坐起來了又如何?樣子還是半死不活,他仍舊有機會。
這人還在執迷不悟,蘅芷微乎其微的歎了口氣。
“朕怎麼就不記得,朕何時下了個意思?”
林宇然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如那寒冬臘月冷清的熟悉聲音,如同五雷轟頂。
僵著頭轉身,就看見宋君戎已經坐在床邊,雙手撐在自己的腿上,雷厲的看著他。
是真的,去他媽的中毒已深,去他媽的皇後篡權!
“你是不是在奇怪,為什麼朕好好的沒有像你期待的那般臥病不起?”宋君戎冷冷一笑,蘅芷已經站到了他身邊。
他處心積慮地走到這一步,竟被一個不認識的小太監給截胡了!
他不甘心,身後的餘黨也不甘心!
林宇然壓下喉中的湧上來的腥氣,委屈大喊:“不是這樣的,皇上您誤會了!”
“誤會?是你給皇上下毒,這是誤會?囚禁皇後,這是誤會?假冒聖旨,這是誤會!”蘅芷冷冷道。
林宇然磨著後槽牙,“皇上,毒不是臣下的!”
“還在嘴硬。”蘅芷忍不住道。
她之前也以為宋君戎將死,那種痛苦的感覺沒有一時一刻不侵蝕著自己。
現在罪魁禍首還在嘴硬,她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宋君戎的目光不時在蘅芷麵上流轉,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喜和惡。
喜是蘅芷,惡是林宇然。
“方才朕聽到恭喜林宰相的聲音,是假的?”他道。
林宇然不知道怎麼回答,而宋君戎替他回答道:“林宰相用心良苦啊,結合太醫一起來謀害朕!”
天子的威嚴,即使在現在這種處境,也立的震怒。
林宇然搖搖頭,痛惜萬分道:“皇上,這些都是誤會!誤會啊!是皇後下的毒,臣也在幫忙查這件事情啊!”
“哦?”宋君戎起身,身上輕巧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皇後自從選秀以來,性格變幻的樣子大家都看在眼裏,臣徹查了此事,就是皇後忍不住皇上您選秀一事,才將您身上下了毒。”
在闖進宋君戎的寢宮的時候,假皇後已經被他軟禁起來。
蘅芷扶著宋君戎,緩緩地走到林宇然麵前,“這麼說林宰相還是為了朕好?”
“......是。”林宇然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
宋君戎沒有心意與他們繞彎子,他直截了當道:“都壓進大牢!”
聽候審落。
“這......”
那些表麵忠心耿耿的大臣,都同林宇然被壓進了大牢。早些時候林宇然領頭說的居心叵測之人,竟是他自己。
真是可笑!
屋中又清淨起來。
蘅芷鬆了口氣,將宋君戎扶到了床邊。
毒還未解利索,宋君戎在與林宇然一行人被壓入大牢之後,行動明顯有些吃力。
她扶著宋君戎的胳膊說道:“你身子並未好的利索,先躺著吧。”
說著,拿起軟枕墊在宋君戎的身後。他靜靜的看著蘅芷的眼睛,蘅芷毫不避諱的看過去,像是曾經初識一般,兩個人方情竇初開般隱隱的電光火石,宋君戎沒忍住,抬起手摸了摸蘅芷的青絲。
蘅芷微紅了臉,“你這是作甚?”都老夫老妻了。
蘅芷沒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出。
翎突然覺得麵前的小公子熟悉,看了幾眼後悄悄的退出了屋子,給了他們兩個獨處的空間。
雙妃娘娘對皇上的心思,他一點一滴都看在眼裏。
宋君戎卻笑了起來,如沐春風,氣色也跟著好了不少。
宋君戎忍著笑,躺在蘅芷替他墊的軟枕上,“芷兒,方才可是嚇著你了?”
蘅芷搖搖頭,有他在,她怕什麼?
隻是事情難免會讓人心有餘悸,但是事情都過去了,喬伊的信任,宋君戎的信任,她的立場永遠是向著宋君戎。
“隻是你這張臉......”宋君戎憐惜的撫摸著她的臉龐,他一定要讓蘅芷換回自己。
蘅芷說道:“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假皇後是來自何處。”
“朕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