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錦好笑,想起初見,好好的顧七公子,看看被她禍害的,這般黏人了。
從七皇子府的內院出來,還沒走出門口,就碰到了宮裏的在楚賢身邊伺候的公公,那公公見了顧輕衍,連忙見禮,“哎呦,顧大人,好久不見啊。”
顧輕衍笑,“是啊,公公是來宣七殿下入宮?”
“不是,是陛下來了,如今正在七殿下的書房,老奴是奉陛下的命,來請您過去。”
顧輕衍點頭,隨著這位公公,去了楚硯的書房。
楚賢與楚硯兄弟二人已說了半天的話,楚賢還記著當初楚硯從漠北離開時徑自做了決定的氣,指著楚硯,想罵,又罵不出來,想怒,早已怒過了,如今見到人,也怒不起來了,最後,隻能無奈地一歎,對楚硯道,“你啊,你就仗著你是我七弟吧!”
楚硯笑,“多謝大哥海涵。”
他倒是沒喊陛下惹楚賢生氣。
一句大哥,讓楚賢的氣消失殆盡,於是,兄弟二人和睦異常,聊了許多。顧輕衍來到時,二人已聊到了南陽軍,楚賢正聽楚硯說安華錦建議廢除南陽軍百年軍製,撤銷南陽王府總兵之事。
楚賢臉上的笑收起,正在琢磨,見顧輕衍來了,對他問,“懷安,你是什麼意見?”
顧輕衍拱手,“小郡主說的是。”
楚賢瞥他,“小郡主說什麼,你怕都說是。”
顧輕衍失笑,也不反駁,因為楚賢說的對。
楚賢道,“廢除南陽軍百年軍製是可以,但是撤銷南陽王府總兵之事,就罷了。有南陽王府,才有如今的大楚,爵位世襲更替,就給寧兒吧。”
楚硯搖頭,“表妹說,寧兒不承襲爵位。外祖父逝世前,表妹與他二人已商量好,所以,表妹才一直沒給寧兒請封世子。”
楚賢沉下臉,“不行,南陽王府必須世襲爵位,安家為大楚建功立業,豈能連個爵位都不要?寧兒是啟辰的孩子,這南陽王府的爵位,非他莫屬。我本來想問過小郡主後,直接給他封王,但考慮他年少,就先封世子吧,十六歲再封王,承襲南陽王府爵位,此事沒的商量。”
楚硯聞言看了顧輕衍一眼。
顧輕衍笑笑,“既然陛下堅持,那就聽陛下的。”
楚賢麵色稍好,又對楚硯道,“南陽軍中,都已論功行賞,但還有七弟你的,我打算封你為安王。你不願待在京城,那麼,我就將你的封地劃在距離南陽最近的落雁山十二城。安王府就建在南陽城。”
楚硯立即說,“皇兄,十二城作為封地,太多了。”
“你別推辭。”楚賢道,“你不待在京城,我也要讓你衣食無憂。你總不能讓寧兒的南陽王府養母親的老,我多給你封地,你替我多多孝敬母後。”
楚硯無奈,“就算沒封地,我也能讓自己和母後衣食無憂。”
“總之你聽我話就是了,否則,這皇位,還是你來坐?”楚賢祭出殺手鐧。
楚硯閉了嘴。
顧輕衍含笑看著兄弟二人,史官會記下這一日,後世人讀史書,怕是也要感慨誰說天家無親情?
這一日,君臣三人聊到天黑,楚賢才啟程回宮。
顧輕衍臨出七皇子府門時,還想折回去看安華錦,被楚硯給攔住,繃著臉說,“母親說了,大婚那日再見,你得好好讓表妹養養氣色,從戰事後,她一邊養傷一般處理戰後事宜,後來你又急著大婚過文書六禮,如今又舟車勞頓十多日,她還未曾好好歇著,今日我看她下車時,臉色都有些疲憊。”
顧輕衍頓時慚愧了,他喜歡日日黏著安華錦,但也不是不心疼,認錯態度良好,“表兄說的是,我不去擾她了,讓她休息吧。”
楚硯這才滿意,擺擺手,關上了七皇子府的大門。
顧輕衍哪裏還敢再生出不舍?自然是沒了脾氣,回了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