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能明白楚宸的意思,無非是顧輕衍樣樣都好,太會投胎了,反正遭人羨慕又遭人恨。
顧輕衍被氣笑,麵對安華錦溫柔似水,與對楚宸是兩個態度,“好,我不說話了。”
楚宸:“……”
他沒眼看地看著顧輕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受不了地問安華錦,“他這個性子,你是怎麼受得了的?”
安華錦笑,“我不止受得了,還樂在其中。”
楚宸:“……”
行,你們倆厲害!
安華錦要給他重新滿上酒,顧輕衍將酒壺奪過去,代替他給楚宸滿上。
楚宸瞧了,嘖嘖一聲,這是有多霸道?連酒也不讓小丫頭給他滿了。他懶得看顧輕衍,扭了扭身子,撇過頭,對安華錦說,“小丫頭,你有把握的吧?”
安華錦知道他問什麼,笑著道,“這一仗,我準備已久,但是南梁與南齊也是蓄謀準備已久,若說有把握,也沒有十分,但是這一仗必須打不是嗎?”
楚宸嘬牙花子,“被你這樣一說,我本來不擔心,也擔心了。”
“沒什麼可擔心的。”安華錦道,“到了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十二分的力氣,不使十分,誰狠,誰就贏。”
“若是這樣說的話,誰也狠不過你。”楚宸不敢說十分了解安華錦,但是他自詡這京城裏的人,除了顧輕衍外,他是比旁人對安華錦多一分了解的,她這個人,能悄無聲息地帶著三十萬兵馬來京,連顧輕衍和王岸知都瞞下了,兵臨城下,震動朝野,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
他端起酒杯,“那我提前祝你旗開得勝?”
“行。”安華錦與他碰了一杯。
顧輕衍安靜地坐在一旁做陪客。
過了一會兒,楚宸忽然轉頭,“你怎麼不說話?”
顧輕衍語氣平平,“不是讓我閉嘴嗎?”
楚宸一噎,氣笑了,“讓你閉嘴你就真閉嘴,這麼聽話的嗎?”
顧輕衍看向安華錦,目光幽幽,“我自然是聽安兒的。”
楚宸徹底無語了,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得,我不在你這礙眼了,我走。”話落,又對安華錦說,“明日我給你送行。”
安華錦痛快地點頭,“成!”
楚宸不用人送,帶著七分醉地出了顧家。
礙眼的人總算是走了,顧輕衍伸手將安華錦拽進了自己的懷裏,低頭吻她。
安華錦摟著他的脖子,承受著他的吻。
因在孝期,老南陽王雖臨終要求安華錦不必守孝,但安華錦還是要守個百日,顧輕衍琢磨著總要守上半年,所以,他也不敢鬧的太過,免得自己難受。片刻後,便放開了安華錦。
安華錦軟軟地趴在他懷裏,笑著說,“還未曾好好地在你的院子裏賞你辛苦費心淘弄栽種的梅花,咱們出去賞梅吧。”
顧輕衍自然點頭,“好。”
二人披了披風,出了房門,挽著手走在一株株梅樹下。
顧輕衍種的梅花,自然不及南陽王府安華錦院子裏的梅花品種,但也是極好的,入目也是一片梅海,紅如火。
安華錦笑著說,“明年冬天這個時候,我們大婚如何?”
顧輕衍腳步猛地一頓,一時間整個人的心魂飄了飄,怔怔地看著安華錦。
大婚這兩個字,就被她這般輕易地說了出來。
他早就想大婚,以前,是配合著她拖延著,後來得知她知道了當年之事,以為是無望了,沒想到,今日,還能從她口中主動地提出來。
大約是從無望的低穀頹喪到九天之上如夢一場,就是他此時的感受,一時間,看著安華錦,心海翻湧,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安華錦看著他,又心疼起來,她側轉過身子,麵對顧輕衍,咫尺之距,將臉貼了貼他的臉,唇貼了貼他的唇,鼻尖貼了貼他的鼻尖,輕軟的說,“懷安,你覺得好不好?到時候,紅梅相迎,紅燈籠高懸,紅燭紅綢,你我拜堂,締結連理。”
顧輕衍心激動的無以複加,翻湧了好一會兒,才克製著壓住,聲音低啞,“好。”
怎麼能不好呢?他曾經那一段時間,以為這一生都求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