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頷首,也不再留二人,送他們出了府,他備車進了宮。
皇帝人是醒了,但是卻連床也起不來了。
楚硯來時,皇帝正躺在床上對太醫發脾氣,太醫跪了一地,他喊打喊殺的,見楚硯來了,太醫們齊齊鬆了一口氣。
楚硯擺擺手,“都退下去吧!”
太醫們得了赦,齊齊退出了帝寢殿。
皇帝怒目而視地瞪著楚硯,“你是不是盼著朕死?”
楚硯站在他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如今你死不死,有什麼區別嗎?”
皇帝氣的直哆嗦,“逆子!”
楚硯冷眼看著他,“人在做,天在看,有這個下場,怨得了誰?沒有寬以待人之心,不能大度容人,你當初要這個位置做什麼?”
皇帝怒,“朕是天子,天命所歸。”
楚硯冷笑一聲,轉過身,走出帝寢殿。
“你要去哪裏?你把太醫都攆了出去,你把朕扔在這裏不管了嗎?”皇帝掙紮著要起來,又摔回了床上,嚷了起來。
楚硯出了帝寢殿,看著侯在殿外的太醫,詢問,“陛下身體如何?”
陳太醫拱手,“回太子殿下,陛下雖然怒火攻心,但用好藥調理,沒有大礙。隻要按時服藥,不會出大事兒。”
言外之意,生命力挺頑強,他本身若是不想死,有向生之心的話,還能活的久。
楚硯點點頭,“那就開藥方子吧!”
陳太醫領旨。
楚硯在帝寢殿外站了片刻,又轉身折返回了裏麵,皇帝見他回來,愣了一下,怒問,“你又回來做什麼?”
楚硯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既然有罵人的力氣,想必也有寫退位詔書的力氣。今日就寫了吧!”
皇帝臉色大變,“你逼迫朕退位?”
楚硯冷笑,“你如今還有的選擇嗎?你覺得你罪己詔已下了,天下百姓一片罵聲,朝臣們以輔佐你這樣的君主為恥,你還有什麼理由不退位?”
皇帝臉色灰敗,“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朕身下的這把椅子?”
“我隻是讓你寫退位詔書,沒讓你寫傳位昭書。”楚硯冷聲道。
皇帝盯緊他,“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楚硯嘲諷的笑笑,“南齊和南梁要興兵了,你若是還有為君的良心想為大楚好的話,就趕緊寫了,你寫了退位詔書,也就等於平息了民憤,否則你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一旦三國開戰,軍民想到你坐在這個位置上,便難以上下一心。”
“你呢?我問的是你?”皇帝盯著他不放。
“我親自帶兵出京。”楚硯也不瞞他。
“那皇位呢?”
“我出京後,大哥監國。隻要你寫了退位詔書,百姓們便不會再大喊著唾罵你口口聲聲讓你退位,朝臣們也會盡快安定下來,大楚上下一心,攻守兼備。”楚硯看著他。
“我問的是皇位!”皇帝最在乎的是這個,“你什麼時候登基?”
楚硯嘲諷地看著他,“做好你的太上皇就行了,如今的皇位不是你能操心的事兒了。”
他轉身吩咐張公公,“去拿詔書,伺候筆墨。”
張公公抬起頭看了楚硯一眼,恭敬地應是。
“張德你這個狗東西!你是不是早就吃裏扒外出賣朕了?朕早就該殺了你。”皇帝又大罵起來。
張公公當沒聽見,很快就讓人取了詔書,將皇帝扶起來,將筆塞到了皇帝手裏,“陛下,寫吧!您早寫晚寫都要寫,何必再叫罵呢,留著些力氣,一會兒好把藥喝了。”
皇帝揮手打了張公公一巴掌,將筆也給打掉了。
張公公默不作聲地又拾起筆,遞給皇帝。
楚硯冷眼瞧著,沉聲道,“你主動寫了退位詔書,還能好好地坐你的太上皇,否則,讓朝臣們逼迫你退位,你大概隻能出家修行了。”
皇帝本又要扔筆,聞言立即攥住筆,看著放在他麵前的詔書,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