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一眼地上放著的冰盆,又向外透過窗子看了一眼高高的日頭,被說動了幾分,“再等個三五日,若是不下雨,再求不遲。”
“陛下,遲了,凡事宜早不宜遲。再說欽天監求雨,也要準備個一兩日。”善親王打定主意,今日說什麼也要讓陛下下旨,就不信憑借他三寸金舌開不出朵朵蓮花。
皇帝撂下筆,“王叔,你實話與朕說,你這般急著求雨,是你府中又出了什麼事兒?”
“沒有。”善親王才不會出賣自家孫子,“實在是老臣憂心國事。”
皇帝哼了一聲,板起臉,“王叔!你每個月隻初一十五大朝會時上一次朝。別跟朕說什麼關心國事。”
善親王咳嗽一聲,“老臣雖於朝政無甚貢獻,但畢竟歲數一大把,大旱之年的前兆大多如此,若是陛下不信,可著人翻閱典籍,雖說此時求雨,未免有些早,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請了雨神,早早下雨,百利而無一害。”
皇帝見問不出來,也知道善親王不會善罷甘休,索性不再與他廢話,“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朕這就命人查典籍,再派人去欽天監詢問一二。若真如王叔所言,朕就準了。”
善親王立即說,“陛下不必派人了,老臣去一趟欽天監就是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吩咐身邊人,“行,張德,你陪著善親王去欽天監。”
“是,陛下。”張公公連忙應聲,對善親王拱手,“王爺請!”
善親王點點頭,跟著張公公出了南書房。
皇帝在善親王離開後,揉揉眉心,又看了看地上的冰盆和外麵的酷熱天氣,忽然也有些拿不準,喊過一人吩咐,“你去尋顧輕衍,他涉獵百家叢書,通曉天文地理,博學古今,替朕問問他,今年還未真正入夏,已過早幹熱,古籍記載是否有此不同尋常的依照?這是否說明今年是大旱之年的征兆?”
“是,奴才這就去。”一名小太監連忙答應,跑出了南書房。
小太監先是去了顧家,聽聞顧輕衍去了安家老宅,又趕緊轉道去了安家。
孫伯覺得今天可真熱鬧,送走了這個,迎來了那個,他將在南書房侍候的小太監恭恭敬敬地迎進府中,帶他去了安華錦的院子見顧輕衍。
顧輕衍見了小太監後,斟酌尋思片刻,回話,“天啟三年,四月酷熱,冰供應不足,適年大旱。天啟十年,四月酷熱,兩月未降雨,紛紛挖窖蔽涼。成康五年,四月酷熱,一月未降雨,月後突然大雨傾盆,綿延三月,天下大澇……如今時日尚早,古籍記載四月酷熱有旱有澇,暫還看不出。”
小太監點頭,用心記下。
顧輕衍微笑,“敢問小公公,陛下為何突然問起今年天象?”
小太監小聲說,“善親王進宮,請旨讓欽天監求雨,說今年有大旱之兆。”
顧輕衍頷首,懂了。
小太監告辭離開,孫伯將人親自送出去。
安華錦一直在一旁聽著,小太監離開後,她對顧輕衍問,“難道是楚宸又作妖了?”
否則善親王閑的蛋疼嗎?這麼早關心天下不下雨?他最關心的是他孫子。
顧輕衍點頭,“十有八九!”
安華錦撇嘴,“才七八日不下雨而已,楚宸非讓下雨做什麼?”
“也許他心情不好。”
安華錦嘖嘖一聲,一個心情不好,就這麼興師動眾,“他也就托生在善親王府吧!若是托生在我家,這麼作,早就被掐死了。
顧輕衍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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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被掐死,還會被軍棍打死,老南陽王是一個拿軍棍往孫女身上掄眼睛都不眨的人,提前了解下下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