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之家的會客廳,也不同於文官之家的會客廳,擺放著各種兵器,牆上掛著軍事圖。
唯獨一幅不是軍事的畫作,筆法稚嫩,像是出自幼兒之手,畫了一幅懸崖孤雁。未有落款。
顧輕衍站在那幅《懸崖孤雁圖》麵前,覆手而立,看了許久。
楚硯進來時,見顧輕衍在看那幅畫作,他也瞧了一眼,“據說這幅畫作是出自小表妹之手,她畫這幅畫作那年八歲半,玉雪嶺之戰後半年。”
顧輕衍回轉身,看向楚硯,“她十三歲之前未曾進京,所作之畫作,按理說應該掛在南陽王府,怎麼掛來了安家老宅?”
“是當年外祖父進京時特意帶回安家老宅來的,外祖父說這是鎮宅之寶。”楚硯坐下身,“幼兒拙略之作,本難登大雅之堂,但外祖父甚是珍視此畫作。安家老宅以後再存在多少年,這副畫作就會跟著一起存在多少年。”
“此畫筆法雖稚嫩,略顯拙略,但意境確實是上等佳作。”顧輕衍也坐下身。
楚硯不置可否,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著顧輕衍,“你要替她說什麼話?”
顧輕衍溫聲道,“她不喜被管教學閨儀禮數,不好與殿下硬著來打一架,讓我替她與七殿下說說,此事就作罷吧!”
楚硯挑眉,“你同意?”
“為何不同意?”顧輕衍笑笑,“天下女子,多大同小異,唯一個安華錦不同。七殿下何必摧折了她的不同?更何況,以她的性子,也未必摧折得了。”
楚硯沉默片刻,“你顧家能容得下她的脾氣?”
顧輕衍淡笑,“她若嫁的人是我,自然能容得下。”
楚硯抬眼盯緊他,“你這話我不太懂。”
顧輕衍也端起茶盞,淺酌了一口,說明白些,“顧家雖是爺爺說了算,但她若嫁給我,她如何,我說了算。”
楚硯冷漠的臉色終於有了兩分情緒,“她似乎不大同意這門婚事兒,隻要她不點頭,外祖父哪怕拖著你們的婚事兒,也不會硬逼她的。”
顧輕衍頷首,沒有誰比他更知道要安華錦點頭有多難。
楚硯瞧著顧輕衍,素來寡淡的臉上忽然染上一抹淡笑,“我倒是挺意外,天下女子,還有不想嫁你的,就衝這一點,小丫頭的確令人刮目相看,我本以為她那個德行,麵對你,更不能免俗。”
顧輕衍低咳一聲,“我得罪過她。”
楚硯揚眉,仔細打量了顧輕衍兩眼,倒也沒多問他怎麼不聲不響地得罪了安華錦,隻從袖中抽出那張藥方子,遞給顧輕衍,“這是陳太醫給她開的藥方子,既然你替她來說話,不讓我管她,那麼此事就由你來接手吧!”
顧輕衍接過藥方子,看了兩眼,“這是?”
楚硯將陳太醫給安華錦請平安脈,沒想到請出了她最近二三年時常有驚夢之症之事簡單地與顧輕衍說了,“你可以仔細去問問陳太醫,想必你有法子讓她乖乖喝藥和說出實情,也好對症根治。”
顧輕衍聽罷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好,此事我來處置。”
------題外話------
她如何,我說了算。
不,你說了不太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