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嬤嬤是長公主的得力助手,自然不會讓三公主破壞這場長公主準備已久隻等著主角到來的相親。
她搬出長公主和皇上皇後施壓,很是懂得讓三公主怎麼服帖地不搗亂將之弄走。
三公主雖心裏憋氣的罵娘,但皇室規矩大於天,若是她今日真破壞了父皇母後長公主顧家南陽王府都撮合的相親,她一定會死的很難看。理智回籠,她隻能灰頭土臉地又回到了遠處的亭子裏。
眾女瞧著她回來,麵上寬慰,心裏都鄙夷,公主算什麼?身份高貴管什麼?陛下的女兒也比不上手裏有百萬兵權的南陽王府小郡主!
人比人氣死人,安華錦怎麼那麼會投胎?她投胎時賄賂閻王爺了吧!
杜嬤嬤沒立即走,至少顧輕衍來之前她不能走,以防三公主再搗亂,她頂著大日頭,站在門口當門神。
好在顧輕衍沒讓她等太久,沒多一會兒就來了醉花亭。
杜嬤嬤即便年紀大了眼神沒那麼好使了,遠遠也能瞧見那緩步走來的少年公子,豐姿毓秀,風骨清流,芝蘭如畫,一身墨色輕袍緩帶,壓了幾分清豔,但也正是因為這份顏色,更平添了幾許獨有的玉華氣韻。
杜嬤嬤心裏道了一聲好,這樣的少年公子,天上地下唯獨顧家有,也隻有名門世家的顧家能養的出來。
她快步迎上前,“顧七公子,安小郡主已等在裏麵了,酒菜都在醉花亭中,已布置好。”
顧輕衍點頭,開口的聲音如玉石相擊,“有勞長公主和嬤嬤了!”
杜嬤嬤打量他,見他唇角含笑,不像是不樂意的模樣,心裏鬆了一口氣,麵上更是笑逐顏開,“小郡主今日剛趕進京,想必有些累,七公子一會兒見了人,體諒一二。”
顧輕衍眸光清淺,聲音好聽,“好說。”
“七公子請。”杜嬤嬤讓開門口,“為了讓公子您和小郡主相處自在,長公主吩咐裏麵就不留侍候的人了,若是您和小郡主有什麼需要,隻管喊門口的守衛吩咐就是。”
“好!”顧輕衍笑著進了醉花亭。
杜嬤嬤見他進去,擺手讓人關上門,又囑咐了一番守衛,不準放人進去,任何人都不準,守衛鄭重答應,杜嬤嬤才放心地離去。
顧輕衍一路踩著青石路麵上飄落的桃花瓣,來到醉花亭,視線穿過幾株桃樹枝,看到了趴在醉花亭桌子上睡的昏天暗地的小姑娘。
小姑娘有一張極其漂亮的臉蛋,眉目如畫,一身玫瑰紅刺繡羅裙,繁瑣華麗,顏色鮮豔,滿頭朱翠,一件比一件珍貴,手腕上戴著一枚綠的清透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翡翠手鐲,十指染著水紅的豆蔻指甲,與唇上的胭脂相得益彰,脖頸纖細雪白,與露在衣袖外的手腕給人的感覺一樣,似乎輕輕一捏就碎,因為熟睡,小臉紅撲撲的成桃花色,白裏透紅,吹彈可破。
顧輕衍在亭子外三米處停住腳步,盯著安華錦看了片刻,伸手緩緩接了一枚半空飄落的桃花瓣,捏在指尖把玩,緩步進了亭中。
亭子裏,桌子上扣了十幾盤碗碟,擺了一壺酒,一壺茶,聞酒香是上好的千金難求的桃花釀,茶水是上好的皇室禦供的雨前春。
顧輕衍挪開椅子坐下身,逐一打開扣著的碗碟,香味沒了遮蓋,瞬間席卷醉花亭。
他徑自給自己倒了一盞酒,一盞茶,玉石相擊的聲音開口,“安小郡主,既然醒了,就起來用膳,別糟蹋了長公主的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