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不是我說你了，媽不就問你要點錢麼，你就給她不就行了。你其實根本不用擔心咱們花銷，這不還有我了麼？！你幹嘛和媽就為了點錢吵嘴……”
於海開口就是一頓指責，語氣雖然不溫不火，但我能深刻感受到他的火氣，我本來已經夠委屈的心情立馬又嚴重了。
我坐起來，憤怒的盯著一臉無辜的於海，“於海，你什麼意思？是不是還嫌我把你媽給氣著了？那你怎麼不說說她今晚對我說的那些話有多難聽，有多傷我心麼！”
我說著說著眼睛就控製不住淚腺，一下子雙眼朦朧。
我邊擦著眼淚邊委屈的說著：“你知道嗎？你媽要拿我的錢去給那給女人坐月子用，我能給她嘛？現在那個女人生了男孩，那我以後是不是掙得所有的錢都要給她們用啊！”
我流著淚不去看他，此時此刻感覺他和他媽都是一個樣子，讓我沒辦法直視。
“哎呀，你怎麼這麼激動！媽不就是說話難聽點，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當時就不能讓一讓忍一忍麼？”於海拍了拍我的背，被我擋開。
我依舊生氣的反駁他：“嗬嗬，我要不忍讓，那這些年我怎麼過來的？我要不忍讓，你媽現在怎麼會如願抱上寶貝孫子的？我心裏真是憋屈！”
我的話沒說完，於海便插嘴道：“那當初是你答應讓那個女人代孕的啊？！還說這話有什麼用，孩子都生出來了，現在就不應該為難咱媽對不對。”
我聽著於海漫不經心的“安慰”，越想越生氣，於是沒過腦子就轉身打了於海一巴掌。
他吃驚又氣憤的看著我，用手摸著被我打了的那半張臉。
“你瘋了？幹嘛打我！你心裏有氣不往別處撒，就知道往我身上撒是嗎？難道我說錯了嗎？”他眼底的憤怒漸漸顯現，我也毫不示弱。
“你真是個混蛋！什麼叫我當初答應你媽讓你找那個女人代孕，簡直放屁！你就說，你媽今晚給你又灌了什麼耳風，讓你這麼來挖苦我。”
我已經達到了憤怒的最高值，我扯開所有被子，把他也晾在外麵，我倒要看看他媽都給他說了些什麼。
於海許是還沒從剛才那一巴掌中清醒，又被我揭開被子晾著後更是不知所措。
他也坐起來，死死盯著我：“張月，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別發瘋了行嗎？我就是想勸勸你以後跟媽說話的時候想好了再說，別再那麼衝動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她再強勢，但她也是咱們老的啊，是我和你的媽！是安安的奶奶！”
我冷笑，斜眼看著他，冷冷的說：“嗬嗬，是安安的奶奶，你看看你媽願不願意讓安安叫她奶奶？你媽可是從安安出生到現在都沒幫著照顧一下的，連抱的次數用腳趾頭都數得清楚。你我都是明眼人，我就不信你這麼長時間都看不出來！”
我歎了口氣，接著說：“哎，要不是因為安安是個女孩，那還有後麵這麼多麻煩事……我張月到底做錯了什麼，嗬嗬。”
與其說是我在向於海倒苦水，不如說是在自怨自艾，自己身上的疤隻有自己知道有多痛。
期間好像我們倆都沉默了好久，誰也沒有說話，爭吵的溫度似乎也在慢慢下降。
我以為於海在聽了我這些話後，會有點後悔剛才和我大吵大叫，可不到一分鍾，於海再次發話了，而這些話讓我又一次跌落進寒流之中。
“咱媽她一直想要個男孩這個原因你也是知道的，我們於家三代單傳，以後的香火誰傳？她還不是看你身體不行，不能逼著你再懷二胎，所以才想出這麼個極端的法子。是，她這樣做確實不對，可她的初衷還不是為了咱們家以後著想啊？！所以，月兒，你就想開點吧，你知道嗎，我在你們倆之間，挺為難的……”
於海的說辭就像是提前編輯好的，看不出任何破綻和停頓。
我以為自己會爆發，可沒想到會變得如此平靜，我將被子又重新給他蓋好。
自己依舊坐在床上背對著他，他這些話，我想安靜的從腦子刪除掉。
他以為我緩解過來了，就慢慢又坐過來，將我的肩膀掰過來，我轉過身子和他四目相對。
我的眼神已經沒了之前的憤怒和委屈，沒有任何波瀾，我希望他能識趣點盡量此刻給我說點好聽的哄哄我。
“答應我，你以後能對咱媽溫柔點就盡量溫柔點好嗎？我不想讓你讓媽都收到傷害，更不想讓我在你這成了不愛你的丈夫，在媽那成了不孝順的兒子！不哭了，來抱抱。”於海溫柔的望著我，說道丈夫和兒子的時候，眉頭卻不自覺地擰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