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一直默不發聲的上將軍務總長看到前方的彙報後,臉上雖不動聲色,眼角卻是差點兒沒抽了筋。
白了,此時的傑彭機甲部隊耗費了整夜所做的防線基本就是無用功,當數千門自走能量炮、磁能炮以及不知道多少的導彈發射架將能量傾瀉於傑彭人固守的不足二十平方公裏陣地上,那些合金鋼掩體和其後的機甲不知有多少會連聯邦人的機甲見都沒見著就變成一團焰火。
所以,對於敢於露出坐標位置的機甲或是火力點,四周密布的能量炮第一時間就可以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那都是鮮血染紅了他。
動輒高達二十門能量炮的攢射,基本沒有中級機甲師以下操控的機甲能完好無損的離開。
傑彭人在連續損失二十多台機甲後,終於放棄了這種拿能量炮打無人攝影機的舉動,隻能加大電子幹擾掩藏自己所謂的戰場布置。
雖然他們也知道對手根本沒把這些放在眼裏,但常規戰術多少還是要布置一下不是?全星空都在看直播呢!他們可是其中的龍套。
不過一夜之間,傑彭人的士氣已經低落至穀底,連配角都不敢自稱了。
至於主角,當之無愧是目前正在陣地上一隊隊集結的聯邦機甲部隊。
透過遠距離光學觀測儀,看著一隊隊聯邦機甲開始集結,宮本剛那張滿布著陰雲的臉上露出一絲絕望:“老師,我請求您,如果您能生還,還請拜托您能照拂宮本剛之幼子,不用收他為學生,隻需當個普通人就好。”
自從國內傳來“死戰”命令,宮本剛就知道,位於昆侖星上的傑彭所有部隊包括他這個上將司令官在內,都被那位帝皇拋棄了。投降本是這支還擁有四個機甲師傑彭精銳唯一的生路,但西南聯邦提出的無條件投降被傑彭帝皇拒絕了。
看著兵力遠超己方的西南聯邦部隊和斜指向空猶如密林的炮口,宮本剛知道,這對於四個機甲師來是個死局,對於他這個最高指揮官則比死局更可怕。普通的傑彭軍人在死之前如果能彰顯其英勇或許還能替他們的親屬掙來一份帝國的照拂,但他這種上將級別的高級指揮官一旦戰死,那緊接而來的就是國內可怕的勢力清洗,所有屬於他的勢力,都會被那些大貴族給毫不留情的吞噬掉,他的心腹,他的親族,都會在這個漩渦中,沒人能逃得掉。
所以,他隻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於他的老師,這名在傑彭皇室極有威望的機甲戰神。一名活著的機甲戰神,自然比一具屍體有用的多,他相信西南聯邦人那位指揮官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哪怕是兩國交戰,雙方恨不得咬掉對方的蛋蛋,但交換雙方重要人物這種事一直都會存在,隻不過雙方民眾不會知道,普通人看到的,永遠都是上位者想讓你看到的。
宮本剛也相信自己的這位老師不會拒絕自己。
但,盤膝正襟危坐在地毯上的銀發點點的老機甲師卻搖搖頭:“對不起,我無法答應你。”
迎著宮本剛錯愕的目光,老機甲師目中精光連閃:“你低估了西南聯邦那位瘋狂指揮官的決心,他這一戰,其實並不是有多恨我們,他是要用我們這四個機甲師來告訴整個星空,一個被怒火灼紅了眼的民族,會有多可怕!他會把他的敵人,斬盡殺絕!”
“不給他活路走,那就讓所有人一起沒了活路!”老機甲師微微有些唏噓。“我們研究這個民族數千年,看到的更多都是中庸圓潤,他們綿軟沉穩,有些時候甚至不惜忍氣吞聲,所有人都有種固有印象,認為不管打贏打輸,以這個民族的特點也不至於撕破臉來個玉石俱焚。”
“顯然,時光的久遠讓我們忘記了,那可是個把不知多少強大的遊牧民族埋葬於時光長河的民族,君王一聲令下,異族的鮮血可染紅沙漠可肥碩整個草原。”蒼涼的聲音帶著些許恐懼:“而現在,我們終於成功的把那個民族給再度激怒了。”
“他們要告訴整個星空,誰惹他們,他們就會和誰不死不休,光是幾個機甲師是不夠的。”宮本剛的臉色劇變之間,老機甲師鬢間的銀發微微顫動。“我這顆機甲戰神的頭顱,才是他們最需要的,最佳的祭旗之物啊!”
老者起身,走出地下隱蔽所,登上他那台通體漆黑的機甲,最後的聲音幽幽傳入宮本剛的耳蝸:“知道為什麼我如此確定嘛?我的那位老對手,已經毫無掩飾的釋放出他的精神力和他的殺氣,他不是要擊敗我登上什麼星空機甲戰神榜單前幾名,他就是想殺了我,那麼,我就應戰,大好頭顱,盡管來取。”
那應該也是傑彭“名將之花”最後一次見到他老師和聽到老師的聲音,機甲戰神之間的決鬥,本就不是他們這些還未踏足那個境界的“渣渣”們所能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