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你雖然身居高位,或許有足夠的智慧,指揮著你眼中的兵員或者是各類裝備的數字在戰火中消耗,你,以及那些將軍元帥的眼裏,是戰爭最終的勝利,多少裝備和生命的消失,對於你們來,不過隻是數字,是符號。”頭盔後唐濫眼神突然無比認真,有些蕭瑟的道:“但,那些數字,是有生命的。他們的背後,站著的是一個家庭。他們的肩膀,一邊承擔著國家和民族的安寧,而另一邊,是家的幸福。為將者,首先,得懂軍人。”
“而他們,現在是空盜,曾經是軍人。”唐浪繼續道。“你不把他們當成普通的空盜,但絕不能因為他們曾經的身份就會覺得他們會對你我憐憫。漫長的時光可以改變任何人,他們的經曆不是你我光憑著所謂的情報就能知曉的。我不知道他們會改變成什麼樣,但我能確定一件事,他們絕對比你想象的要果決。為了戰略的勝利,他們可以做戰術上的舍棄,甚至包括他們自己。”
長孫雪晴沉默不語,唐浪得大部分都沒錯。她的長處在於戰略,智腦上的推演,一整支擁有20萬兵力的艦隊,一個擁有上億居民的行星,都能成為被她為了整場戰爭勝利而舍棄的棋子。
但唐浪有一點錯了。她的父親,是聯邦軍第一指揮官,是從最底層一步步走上高位的上將,她當然懂軍人。馬革裹屍,是軍饒宿命,也是軍人最絢爛離開這個世界的送別。這是她懂事之時,已經成為聯邦將軍的父親長孫宏給她的人生上的第一課。
而她連續三次戰略推演中的一次,更是以自己所在的聯邦軍最高指揮部做為誘餌,引誘兵力高達聯邦全軍三倍以上的敵軍主力狂攻,以聯邦軍最高指揮部三位上將包括參謀部她在內的所有高參以及一支近衛艦隊全滅的巨大犧牲為代價,調集前線艦隊會合聯邦一直隱藏的最後力量全殲敵軍主力,最終贏得了那場不對稱的戰爭。
慘勝,亦是勝。
聯邦潛在的敵人,隻會比那更強大。
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延續,她,亦不吝嗇犧牲。
不過,她沒。
正如唐浪曾經過的,軍饒榮耀,唯有戰場才能證明,她深以為然之。
“這是屬於同類之間的戰爭啊!”唐浪轉過頭後的低語,亦沒有讓長孫雪晴聽到。
十公裏的距離,五台機甲就算全速奔來也需要幾分鍾的時間,何況現在他們還停留在原地貌似在布置戰術。這些時間,已經足以讓唐浪做很多事了。
唯一的那台完好無損的機甲早已放下了武器。
尉遲劍還在背心出汗思索著這名沒見過麵的敵人會出什麼幺蛾子,他的通信已經徹底斷絕,無法給沈老大他們提供什麼警報。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升了,不,是升空了。
透過機甲艙的透明材料望去,就看見唐武士像挖珍珠一樣,把自己和駕駛艙從機甲裏挖出來,拎在手上。
再然後,他又眼睜睜看著唐浪一腳把因為自己而放棄抵抗的同伴的機甲踢翻,如法炮製的把駕駛艙給挖出來,一手一個,就像拎著兩個大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