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怕的一幕,頓時嚇暈了幾個人。
“嘖,這麼不經打。”一條人命結束,刀疤臉麵無表情地甩動了下手中的棍子,發現屍體根本不下來,幹脆利索地就扔了出去。
“鐵索,你殺人的藝術倒是越來越精進了,我記得上次,這畫麵還沒那麼嚇人吧?”刀疤男身後的男人緩緩走上前,一張畫著魍魎鬼魅的麵具被映亮。
“我記得你上次戴的麵具,還沒那麼惡心呢。”刀疤男鐵索反諷。
“嗬。”男人低笑,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麵具,道:“我的麵具總共有一百多,像你肯定是領悟不到它們的魅力的。”
“每一張都塗滿一個仇人的全身鮮血,再放在房間內,天天撫摸戴著,親吻著,挑選著。血老,不,池麟,論藝術論殘忍,我鐵索一直甘拜下風。”鐵索一開口,臉上的疤痕隨之抽動,十分駭人。
池麟聳聳肩,大方地承認了自己每天都會進行的日常,“有血的味道,才能讓我不忘記過去我曾經受過的侮辱和委屈,而親手折磨死他們的快感更美好得叫人上癮——比起你這樣善良的一擊至死,我的確是殘忍了。”
鐵索聽出他話裏的意思,轉回臉,盯住他:“你在說我優柔寡斷,婦人之心?”
池麟含笑,麵對鐵索危險的眼神,絲毫沒有畏懼:“不然怎麼會放任這麼幾個沒用的東西去辦事?要是我,早就活活削了他們的肉,讓他們撐著骨架子在鱷魚池裏走一遭了。”
聽到池麟的話,那些本來被嚇暈醒過來的幾人更覺驚嚇,有一個似乎想象力太過豐富,已經看見了那樣死去的自己。他慘叫著往外爬。
鐵索臉色冰冷鐵硬,頭也不回地丟出一把飛刀,了結了爬到門口處的人的性命。
“我鐵索雖然向來視人命如草芥,但是從來不會對自己的手下用些慘無人道的方法弄死。如果你說夠了,就可以派你的親信跟著我的人去找,免得到時候你會說我藏私。”鐵索沒有耐心再和池麟瞎扯下去,直接下了命令。
池麟自然是滿意的,頜首,接著又想到了什麼。
“找到人之後,別急著動手,他周圍說不定早就圍了一圈你想象不到的人物。打草驚蛇的話,我們這一通的忙活就全部白費了。”他道。
鐵索一偏頭:“按照血老說的去做。”
江雨晴住進了江河醫院最神秘的第五樓。
這層樓格局很簡單,一條通到底的走廊,右手邊有兩扇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門,隔著很長一段距離。
她上樓來的時候,經過第一間房間,她問帶路的江瑉澤:“你說這間有人在用,是誰?”
江雨晴已經看出來了,這第五樓並不是所有人能夠出入的,電梯有專用的直通,進入樓層之後,四麵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監視著。
能上這層樓的人,她想,絕對不超過五個人。
所以她好奇會是誰住在了第一間房。
“雨晴阿姨,我並不是萬事通啊,我能知道有人住在裏麵就是極限了。”江瑉澤頗為無奈。
“他”江雨晴頓了一下,道:“你爺爺連你也瞞著?”
注意到她的異狀,江瑉澤不動聲色,搖頭:“爺爺的很多事情,在我八歲的時候就和我說得很清楚了。”
江老爺子的身份,價值,人脈,都注定了他的一生不會平凡。
而他身邊跟隨著的人,又有幾個是常人?但不論是否平凡無辜,隻要他們出現在老爺子周遭,有所接觸,就隨時會因為某些事情或者秘密被牽扯進一個一個深淵陷阱裏。
有些人沒能爬出來,永遠地留在了那裏。
江雨晴皺眉:“八歲?”那麼小的孩子,懂得什麼?
“八歲,我懂很多的。”江瑉澤看出了她的想法,“爺爺說,他有很多敵人,容易傷害到他身邊的親近之人,還有更多的,是死了。所以待在他身邊很危險,問我要不要跟他走。他還說,他太孤單了,守著一個諾大卻空蕩蕩的房子,每天懷念著家人。這樣的他可能會繼續孤單下去,到死為止。他需要找一個能夠讓他全心信任,接下他的重擔的孩子。”
他說得輕鬆,仿佛在講述別人的八歲。
江雨晴沉默下來。
一個會和八歲少年說這些話的老人,真的同她過去模糊記憶裏的那個可憎可恨的人,是同一個嗎?
“很多事情存在於過去,有些人一輩子沒辦法釋懷,甚至牽連到現在與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