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就這麼囉嗦到江河醫院門口。
冷嘯天下車之前,拿出車費和洗車的錢放下。
司機想還,不過他一個冷硬背影,直接代替他的言語。
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拖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會對他生氣鬧別扭,牽動他所有的女人。
他的心,他的愛。
冷嘯天直奔209病房,打開門的一瞬間,滿是藥味、消毒水氣味的偌大空間,儀器設備滴滴閃爍運行的細微聲音,像是踏進了一個死寂無聲的可怕世界。
病魔有多讓人恐懼?
它們如同一隻隻看不見的手,隨時能奪走你的生氣和美麗,徒留給你一個空空的殼子。
冷嘯天的視線,就這麼定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江顏身上,很久很久……
江老爺子早就知道他會來,隻是……
“冷家小子,你受傷了?”老爺子擰起白眉,在道上混久了,他們對血腥味的敏感程度,堪比動物。
孟老管家一眼瞥見他異常的深黑色的外套,探手摁住通話鈴,“醫生,請你迅速地過來一趟。”
冷嘯天眼裏隻有江顏一個人,他就這麼癡癡地站在病房門口,似乎已經忘了自己和周遭的一切。
“哎,這小子……可沒把咱放進眼中呢……”江老爺子瞅著冷嘯天失了魂兒的樣子,心裏對他滿意極了,擺手讓孟老管家過去:“去把他扶過來,別倒下了一個,又得加上另一個。”
“是。”孟老管家得命,邁著緩慢的步伐接近冷嘯天。
這時候是絕對不能突然就出現在冷嘯天三步之內的,以免這年輕人反射性地自保,給自己來上一下。
孟老管家的身形,慢慢地把冷嘯天看著江顏的角度視野,全部遮去。
冷嘯天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暴戾。
“冷嘯天少爺。”克製嚴謹的蒼老聲音忽然響起。
乍然被點到名字,他頓了一下,注意力終於是從對江顏的執念中脫離出來。
“老管家。”見過數麵,冷嘯天顯然是認出人了。
他一開口,倒是讓孟老管家嚇了一跳,“冷少爺?您的聲音?”
沙啞、粗糲,如同木輪碾過細碎石子兒時,發出的聲音一樣……
冷嘯天隻是搖頭:“我沒事。”
目光越過老管家肩膀,他心有忐忑地問:“她……怎麼樣了……”
他遲到了那麼久,生怕會聽到她已經……
不!這讓他怎麼接受!
她的存在早就融進了他的生命裏,是他的血液,是他的呼吸,是他的心跳,如果沒有了她,他會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孫……江小姐她沒事的,請放心!”孟老管家微微鞠躬道。
就是鞠躬下腰的舉動,他這才嗅到濃烈的血腥氣味,他心驚:冷少爺到底是受了多重的傷,流了多少的血,才會有這麼明顯的血腥味?!
“那就好……”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鬆開,冷嘯天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轉起來,接著,就是沉沉的黑暗……
他毫無預兆地倒下。
“冷少爺!”
“冷小子!”
江老爺子和孟老管家異口同聲地驚呼。
這時,孟老管家之前傳喚的醫生到了,立刻給冷嘯天做了緊急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