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把包好的幾個包子，放到蒸籠裏麵，邊放邊向王恒道：“等你到了嬸這個歲數，你就明白了，我一心隻想把我的女兒撫養好，她就是我的全部，其它的我不考慮！”
王恒點了點頭道：“你女兒以前回來的時候我見過她兩次，很不錯的一個小姑娘，證明你把她養得很好。”
婦人嗬嗬一笑道：“謝謝誇獎，我也沒出啥力，都是我閨女自己的功勞，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
“嬸，你真厲害！我佩服你，真的！”王恒誇獎道。
婦人搖頭輕輕一笑，擺著手道：“哪裏，我就是一個賣包子的，就指望這點東西供我閨女上大學了呢。”
王恒嗬嗬一笑，把最後一口包子吞進嘴裏，隨後問道：“嬸，如果有一天你老公突然出現在你麵前，你會如何？”
婦人微微愣了一下，緊接著笑著搖頭道：“那有那麼多如果！平平淡淡就好。”
說完，搖頭輕笑一聲。
笑容中，有嘲笑，也有心酸。
王恒繼續問道：“萬一出現了呢？夢想還是要有的是不是？萬一實現了呢？”
婦人思索了一下，隨後笑著道：“如果他真出現了，就八十大板伺候，然後推出午門斬首！然後……然後……”
說著，雙目頓時濕潤了起來。
她趕緊抬起手，擦了擦眼淚道：“讓你見笑了，年紀大了，控製不住情緒。”
王恒點頭道：“是我勾起了您的傷心事！嬸，你這裏缺人手不？”
婦人擺手道：“什麼缺不缺的，就賣幾個包子而已，哪裏能請得起人手，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是這樣的嬸。”王恒說道：“我認識一個來這裏投奔親戚的叔叔，不過沒找到親人，現在沒地方住，我看你一個人也挺忙的，要不讓他過來給您幫忙？他不要工資，隻要每天三個包子就行。”
“那哪行。”
婦人搖頭道：“不行，他要是沒錢買包子，我可以送給他幾個，但是我這裏你也看到了，就這麼大一個地方，我自己站著還行，根本就站不下兩個人！而且我也沒有地方讓他住，你再讓他去其它地方找吧！”
這時，
一道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
“老板，沒住的地方，我睡門口地上就行，我也不要錢，隻要給我幾個包子填飽肚子就可以，收留我可以嗎？”
婦人扭頭見了一眼，見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就回過頭，搖頭擺手的道：“我養不起！你這身高馬大好胳膊好腿，年紀輕輕的，什麼工作做不了！去其它地……”
說到這裏，
她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霍然扭過頭，看向外麵的中年男人，眼睛越睜越大，眼中，越來越朦朧。
十年時間。
歲月並沒有在張三斤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他還是一如十年前一樣。
隻是，
在婦人的記憶中，可能已經模糊了張三斤的樣子。
“你……你……”婦人聲音顫抖的道。
張三斤用力的抽了抽鼻子，聲音哽咽的道：“小蛾，三……三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