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似乎還一臉頗不自在的模樣。
一時之間，周亦賜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該轉身離開，還是該上前開門。
最後還是君景恕看到了她，那雙鳳眸直直地看著她，卻一言不發。
她咬了咬唇，走上前道，“君先生，有事嗎？”一看到他，她就會想到那天早上發生的事兒，想到他說的那些話，想到那一巴掌。
手心，似乎又有些灼熱了起來。
“我……有話想要對你說。”他清咳了一聲，神情似有些不自然。
“那好，你說。”她道。
“可以進去說嗎？”他道。
她遲疑了一下，她和他這樣杵在門口，被來往的鄰居瞧見的話，也確實不太好。於是她開了門，和他進了屋子裏。
“你想說什麼？”站在玄關處，周亦賜看著君景恕道。
對著她的目光，他有些頗不自在的別開頭，“如果……那天我說的話，讓你難受，我可以道歉。”他道。
自打出生以來，能讓他道歉的屈指可數，更何況，那天她還打了他一巴掌。但是，現在卻是他放下了驕傲，在她麵前道著歉。
周亦賜楞了一下，“你向我道歉？”
“對。”他道，“我……並不是故意讓你哭的，如果你覺得我道歉，還不能解氣的話，你可以說要我做些什麼才可以。”
周亦賜回過神來，此刻眼前的他，神情是這樣的認真，所以……他是真的在給她道歉。
“其實你也不需要道歉，再說了，那天我也打了你一巴掌了。”周亦賜想了想道，“當年，我傷害過你，你也傷害了我一回，那麼就當彼此打平吧，誰也不欠誰的，以後大家互不相幹。”
他的臉色驟然的蒼白了起來，“不可以！”他猛地道，“我和你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互不相幹。”
“是你說的，你要做些什麼才可以讓我解氣，那麼我想，你要做的，就是以後別再打擾我的生活了。”周亦賜道，總有一種預感，仿佛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和他之間，會更加的牽扯不清。
三年前的一時錯誤，她已經在為此買單了，現在，不能再讓這錯誤繼續下去。
“你可以換其他的任何要求，但是唯獨這個不可以。”他道，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
“為什麼？”她不解，“還是說，你覺得還沒報複夠我，還要繼續？”
他的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清雋秀雅的麵龐上，浮現著一抹掙紮，似在下著某種決心似的，過了好一會兒，他道，“如果我說，我不會再報複你，你當年的欺騙、不辭而別，我都可以不計較，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什麼？”她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置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他……他不是口口聲聲說恨她嗎？不是口口聲聲說對她沒有別的感情了嗎？但是為什麼，現在卻說這樣的話。
是她聽錯了嗎？還是……
他長長的睫毛輕顫了一下，漆黑的鳳眸凝視著她，黑瞳中，印著的全是她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