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山坡上,看著由遠而近一個一個方隊,近衛營,色目營,大林的團,老牛的團,女直團,蒙古團,輜重營。每個方隊前麵是各自的首領,營長、團長。近衛營的旗幟下是木頭那張永遠都在笑的臉,他的身後是近衛營的掌旗,也是他的副手,張胖子。旗幟後麵就是近衛營的弟兄們,他們在我麵前走過時高高舉起了他們手中的火器。近衛營過去就是阿米爾的色目營,這個家夥,他的旗幟畫的花裏胡哨的,上麵除了星星月亮之外,就是他們的古蘭經文了。大林和老牛的團隊,那些在遼河戰役後加入的新弟兄,現在他們的身體強壯的像熊一樣,在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求戰的yu望。女直團和蒙古團各自隻有掌旗和一個營的弟兄在隊列裏,人雖然少,但仍然是有著狼群一樣的氣勢。
經過了這幾個月的荒原奔波,從海參崴到這兒,幾千裏的冰天雪地裏走來走去,還要留下人馬幫助在各處選好的地方建商站。現在哥薩克旅隻有不到一半的弟兄們在這裏,弟兄們還有這樣的精氣神,真是讓我很高興。按照陳先生的話說端的是蹄聲如雷,戰袍如雲,瓔珞似火,刀槍如林,人如虎,馬如龍。那商站是震北軍王飛雨留下的圖樣,他走南闖北見識廣,商站也畫得比別人不同,可我怎麼看,怎麼像打仗用堡壘啊。
前麵就到北海了,陳先生告訴我說這是我家老祖宗蘇武被匈奴扣留、牧羊的地方,我一直想到北海來看看我蘇家的這位老祖宗呆過的地方,不知道在匈奴這十九年他是怎麼過來的,除了放羊之外,他還做了什麼。
隊列裏,女直團和蒙古團的掌旗額亦都和朝魯把旗幟舉的高高地,似乎要用旗幟把天上的大雁捅下來,這兩個家夥,比他們的團長更過分。紅把兔和巴特帶著各自的團隊從圖們那邊渡江到高麗去了,自從陳先生講了高麗的大部分領土是從女真人手裏搶奪的,紅把兔就一直和我嚷嚷說要去收複故土,還把死去的軍師搬了出來,唱起了滿江紅,他說恢複舊山河不光是漢人的事,女真人也要去收複失地。因為那片土地是我們共同的祖先留給我們的,他要率隊去和高麗人作戰,他也要趁火打劫。我怕他一個團隊力量不足,就讓巴特帶著蒙古團主力和他一起去。臨走時我交待給他,一是要聯係女直各部一起去,要讓所有的女直人都知道,不但鴨綠江以南是我們的,鐵嶺以南是我們的,就連清川江以南、大同江以南也都是我們的。二是不要戀戰,快進快出,燒毀他們的房屋,殺死他們的耕牛,毀壞他們的農具,不要讓高麗人從戰爭中緩過勁來,要讓他一直衰弱下去。走之前我讓他們把各自團隊的旗幟留下來。還是以老本行——馬賊的麵目出現。
天氣一天一天的冷了,弟兄們迎著北風在荒原裏練習著戰術動作,這幾個月下來,楊大哥他們幾位先生一直在幫我找一種新的戰術,一種能夠把火器和人充分結合起來的戰術。畢竟從遼河之戰結束後,大家都看到了火器的好處,就連我們的敵人也看到了;可是,弟兄們始終無法完全把火器的威力發揮出來,不光是我們哥薩克旅,整個震北軍都是這樣。當你準備好的時候,你可以好整以暇的去裝填子藥,瞄準,射擊;可是,如果突然一群敵人的騎兵向你衝過來,你還能做到這些嗎?我說過,隻有越過兩百步的距離,敵人的馬刀就會找上你的脖子;所以,我想,把這兩百步的距離,變成敵人永遠無法越過的距離。
“臨敵防禦以方城陣,置火炮、擲彈筒於陣內,以火炮轟擊四方,阻敵突進,任其如何變換,但以火銃排擊敵軍,使其無法突入到二百步以內,敵雖包抄兜裹,駭眩耳目,隻要軍心鎮定,一絲不亂,定可戰而勝之。”楊大哥和幾位先生在帳篷裏給我講解著他們的研究成果,這隻是防禦,如果我想進攻呢?那就把方城陣變成三到四列橫隊,輪番進擊,第一列射擊完成後,退後裝填,第二列上前射擊,往複循環,再加之以火炮、擲彈筒轟擊,以此擊敵,何敵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楊大哥有些得意地說,震北軍也是如此做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總覺得這個戰術有些不對的地方,但是又說不出來,唉,先按照這個方法練一練,然後再找機會試試,不行再去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