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草原的遠處刮來,吹動著陳士泰手裏的那根長鞭子,不對,照燕王的說法,那叫節,是古時候的皇帝們發給外出的使臣的,可是我怎麼看,它也就是一根鞭子上掛著一團團的羊毛。我摸著身上的戰袍,這個東西不錯,又可以當作雨披,又可以當被子蓋。配上白色的氈帽,弟兄們奔跑起來就像草原上的大雕一樣,威風,漂亮。這次燕王讓我們哥薩克旅護送陳先生北上到遼東各地召集女直各部,北平商界出錢出物把哥薩克旅又重新打造了一番,使哥薩克旅看上去就像一個嶄新的馬蹬又在上麵掛了一遍錫一樣,耀眼。條件是此次哥薩克旅護送陳士泰前往女直各部時,北平各行業要派商團隨往,到各部去做生意。商團的頭是一個胳膊的楊鐵柱,這位老哥實在是厲害,一個胳膊還能造出那麼多新奇的東西,他們這次帶了北平的玻璃器皿、布匹、綢緞,還有陳士泰的傷藥,等等,據說除了鐵器之外,北平的各種新鮮東西都有了,不過,鐵鍋、鐵絲還是有的。
木頭,別吃了,你那兩個口袋裏的吃的東西,那些鍋盔、幹肉,是不是路上不打算吃了?出發前,烙鐵的後勤旅給弟兄們每個人做了兩個口袋,裏麵除了鍋盔就是幹肉,是弟兄們在路上的幹糧。象木頭這樣饞嘴的家夥,沒事的時候就拿出來吃,還好路程並不是很緊張,再說又有北平商團的大車隊,我們每天隻能走五六十裏路,有的是時間做飯,陳士泰又讓弟兄們每天喝肉菜湯,說是有益於弟兄的長身體。還要讓這幫家夥長身體啊?這幾個月下來,這群家夥一個個的都長肉了,我怕這樣下去,他們連馬都上不去了。
結之以恩,臨之以威,誘之以利。這是燕王在臨別時告訴我們的,說實話,我聽的不太明白,不過沒關係,陳先生能聽懂,有他明白就行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燕王他們說話總是讓人聽的不太明白,除了武侯爺,可是武侯爺經常說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比如說那些女直人和我們一樣,隻是生活方式不同,我們怎麼會和他們一樣呢?這大概是人說的佛眼吧,我可沒武侯爺那悟性,要不,人家怎麼那麼年青就封侯了呢,這次打完仗,還不知他又要封個什麼官。
陳先生,你在想什麼呢?哦,你在想這一趟怎麼把燕王和武侯教給你的活完成啊?你問我怎麼想?說實話,我以前和女直人打交道,要麼是搶他們的牛羊、皮毛、馬匹,要麼是把從別人那裏搶來的東西和他們交換,如果你問他們想要什麼東西,我倒是知道。估計北平這幫商人帶來的東西不會剩下什麼了,要不然前兩天也不會有那兩個不開眼的部落結夥來打劫我們的事了。
這群家夥真是不知死活,大概是平時打劫過往商隊慣了,以為我們也是商隊,就想在我們這發財。也不怪他們,陳先生,您怎麼了,為什麼把眼睛睜得和馬眼睛是的?我是說他們不認識我們的新軍裝,真是強盜遇到賊爺爺,也不想想我們是誰?不想想這幾年我們是怎麼過的?哼,如果我們不穿這身戰袍,穿我們以前的衣服,我敢說,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來。不過這些人真夠蠢的,也不仔細看看我們的旗子,軍裝變了,大明旗子下還有原來的旗子啊,還好發現得早,幾排火槍放出去,再打出哥薩克旅的旗號,他們就跑的沒影了。要不是先生您總是說什麼,苟能製侵陵,豈在多殺傷,我就讓弟兄們把這兩個小部落滅了,也算為過往商隊除一害。不過讓他們死了百十口子青壯,就已經夠他們這種小部落受的了。
這一路上,各種各樣的部落,什麼樣的人沒有?再加上商隊和北平書院的人又要選址準備築城,又要測地畫圖,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所以我讓阿米爾、大林、巴特、紅把兔他們分成前後左右四隊做警戒,離咱們的大隊各有十裏,也就是說,方圓十裏之內,有什麼事馬上咱們就能知道。阿米爾,怎麼了?你和紅把兔回來幹什麼?出什麼事了?
什麼!前麵有兩隊人馬在廝殺?一麵是女直各部聯軍,一麵是蒙古人,為什麼他們兩家要廝殺?總得有點緣由吧?是為了草場?還是為了別的什麼?哦,蒙古人來向女直各部收賦稅,女直各部不願意給,兩邊就打起來了?好,這回可以讓弟兄們活動活動筋骨了,免得那些鍋盔和幹肉不好消化,對吧,木頭?紅把兔,你和巴特帶著你們的營和老牛的團留守,護住北平商團和咱們自己的輜重。其餘的人,阿米爾、大林咱們一起去活動活動,陳先生你和楊大哥在大營裏紮起帳篷,埋好大鍋,準備做飯,等我們回來咱們一起喝兩杯。
陳先生,楊大哥,我們回來了。怎麼你們奇怪什麼呢?嫌我們回來的太快了?其實也不算快了,鍋裏的羊肉不都熟了嗎?咱們一麵喝酒,一麵講講剛才的事。忘了說了,這幾位是女直各部的首領,陳先生見過的,楊大哥,這回咱們省事了,可以少跑很多地方,幾大部的首領們都在,有事一起喝酒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