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窩心拳!”魏中龍興奮的拍著大腿,他也是對兵略極為熟悉,聽吳敬澤帶來的軍令是要他部往北轉移,轉移到可以西南角威脅燕京城的方位上,自然能想到北伐核心戰略是直搗燕京,而不是從突破山東防線開始,往兩翼展開,“就應該他娘的一次打他一個狠的!”緊接著,魏中龍又遲疑起來,問道,“胡狗子這些年來,在登州、遼東尖下了不少的苦工夫,修了不少島壘,號稱鎖海如城,海口子那裏固如雷池,靖海水師有把握將那海口撕開……”
“山裏的斷灰鐵煉得怎麼樣?”吳敬澤問道,“硝石、硫磺備下多少?”
“斷麵灰鐵煉出七八千斤,硝石、硫磺好不容易千把斤左右,”魏中龍說道,“不過造床弩、蠍子弩,用不著這麼好的鐵料……”
“其他戰械用不著這麼好的鐵料,但斷麵灰是用來造伏火弩的。”吳敬澤笑道。
“伏火弩,”魏中龍聽得眼睛發亮,說道,“聽羅守山把伏火弩說得神乎其神,一弩下去,能把山轟開。要是果真如此厲害,那撕開海口子就容易多了。”
魏中龍所部在太行山堅持抵抗,但太行山裏物資十分匱乏,他們能得到淮東大量的金銀補足,可以跟山外的鄉族勢力交換物資,鹽糧勉強不缺,鐵馬等物資就缺得厲害。雖說有一個鎮師編製兵力,但整體戰力還遠遠比不上淮東軍當前的精銳鎮師。
“倒沒有這麼厲害,聽他胡吹,”吳敬澤笑道,“實心彈的話,也就比得上中型拋石弩吧,但能裝車輪,用騾馬拖了就能走,停下來就能打,部署在陣前、陣後、陣中都能隨意,十分方便。另外,崇州新造的戰艦,一艘船能配備伏火弩一百單八架……”
“乖乖,”魏中龍興奮了要叫起來,說道,“這還不叫厲害,胡狗子打南陽,可用到一百架拋石弩;如今淮東一艘戰艦就抵胡狗子打南陽時的全部戰械,還不把他們打得嗷嗷直叫?”
魏中龍自小學的就是正統兵法,自然知道在攻城裏動用一百架拋石弩是何等的威力。淮東一艘戰艦就相當裝備一百單八架中型拋石弩,想想也叫人興奮。
“從鶴壁往南,封鎖十分的嚴密,人能過來就算謝天謝地了,鐵料、焰石還有硫磺等物運不過來,隻能讓你們就地準備,”吳敬澤說道,“不過有了斷麵灰,造伏火弩就容易了。苦膏這邊不能造,但胡狗子死活也猜不到苦膏是伏火丹的主藥,還以為是染料。我們這次就帶了三千斤苦膏來,以後陸陸續續還能偷運一些進來,但其他都要你們這邊準備。”
苦膏是伏火丹最關鍵的一味主料,是焦煤油的提煉物,倒不是太行山裏不能造。不過在加強太行山獨立鎮師戰力的同時,林縛也擔心火藥及火炮技術太早傳播出去,故而還是使苦膏還是由淮東直接偷運進去。
苦膏在給發現燃爆性之前,本身就是作為青藍染料的原料來使用,跟傳統的藍染很相似,非淮東匠師不能分辨,故而吳敬澤他們冒充染料商人進晉中,就絲毫沒有給覺察。
吳敬澤聽得山中已經備下七八千斤優質的斷麵灰鐵,知道要造重型伏火弩不可能,但四斤輕型伏火弩能造二十架來,四斤戰弩也是最容易造的——四斤戰弩即使發射散彈,也能抵得上四五十張強弩,技術成熟後,造二十架輕型伏火弩,要比造八百一千張強弩容易、省事。而且四斤輕型伏火弩,不比十二斤、二十四斤重弩那麼笨重,最適合隨機動性不足的魏中龍所部在薊西地區野戰。
太行山獨立鎮師戰力偏弱,而且燕胡對太行山裏的抵抗勢力不是沒有防備,要想太行山獨立鎮師,在北伐戰略發揮大作用,必須要出乎燕胡人意料的加強其戰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