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說會話。”林縛喊住她。
“……”柳月兒猶豫了一會兒,紅著臉說道,“你當真不能欺負人。”手撐著書案在林縛對麵坐下來。
林縛看著柳月兒燈下緋紅嬌媚的臉,心裏一蕩,要不是她這麼說,還會正經的跟她說話閑扯;聽她這麼說,當下將她柔荑小手牽過來,放在掌心裏細細的撫摸,感受那份蕩人心魄的柔嫩細膩。
柳月兒當真是不好意思,又不抽不出手來,就一手擱在案上,臉側趴在手臂上,眼眸子抬望著燈下的林縛,心裏也覺得甚是甜蜜,但是又怕林縛提出進一步的要求。一方麵,她雖說給趕回娘家,夫家在石梁縣也是有些勢力的,她這邊不明不白的跟了人,肖家要鬧起來,可能會出大麻煩,這年頭寡婦改嫁是需要夫家首肯才行的,不然就要像島上有些女囚那樣給狀訴犯奸罪的;另一方麵潔身自好這些年,當然沒有輕賤自己的道理,林縛要給她個正式的名份,柳月兒心裏早就想過,也不會計較妾室的名份,但總不能不明不白的。隻是林縛這些天給係在獄島、河口,根本無暇去想其他事,再一個,柳月兒她自己也不能主動提出或暗示什麼,總覺得那樣會輕賤了自己。
“你坐過來……”林縛看著柳月兒伏在案上的臉蛋看上去嬌美異常,透晰的白嫩微微緋紅,看上去有著觸彈欲破的嬌嫩,秀發如鴉,耳朵、鼻梁、嫣紅的嘴辱以及長翹的睫毛在燈下無一處不美,都說佳人乃最醉人的酒,就這麼凝視著,就感覺到些微的陶然醉然。林縛不欺暗室,倒不是不會情不自禁,拉起柳月兒的手,想讓她坐自己懷裏來。
“……”柳月兒眸子清泫如泉,眸光流轉,卻輕輕的想抽回來,嘴裏輕聲說道,“月兒該回去歇息了。”這夜深人靜月獨懸之時,她心裏倒也想給林縛摟在懷裏,當然又怕縱容了林縛就無法收拾。
林縛倒是能讀懂柳月兒眼裏的欲迎還拒,也能明白當世女子對失節事泄露給外人知的恐懼,情/欲衝動圖一時爽利卻讓女人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陷入對懷孕的極度擔憂跟恐懼之中,這樣的事情林縛也不會去做,隻怕這時候跟柳月兒解釋所謂的安全期也不管用,抓住她的手,說道:“島上女囚之狀,我也看在眼裏;我不會害你的,隻是我現時抽不出身去石梁走一趟……”
島上關押的女囚,十之八九都是因為奸罪而坐監,前司獄、書辦等人強迫女囚到曲陽鎮妓館賣身,換作後世是遭眾人唾棄的重罪,當世卻是能以銅相贖的輕罪,甚至還有許多人站出來替他們辯解,就連陳西言這樣的當世大儒也公然宣稱犯奸罪女子都應充入妓寨贖罪,由此可見世人對女子失節犯奸罪的態度,崇州縣一些地方上鄉人甚至集資建造節義堂,將境內寡婦集中關押起來以防止寡婦失節。
聽林縛這麼說,柳月兒仍不放心的輕說了一聲:“你當真不能害我……”臉色緋紅的與林縛並肩坐過來,林縛順勢將她拉入懷裏,柳月兒手撐著林縛厚實的胸口還要掙紮一下,倒是坐實在他大腿,給根木橛子似的東西頂著,粉臉如醉似的酡紅,即時安靜的蜷身埋首在林縛的懷裏,再也不掙紮也不吭聲說什麼。
驚蟄過後的春夜,天氣已不甚寒,都換上春衫,將佳人擁入懷裏,能清晰的感覺到入懷嬌軀的彈軟跟透出來溫熱的體溫,林縛在當世還是初哥一枚,卻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看著柳月兒臉上羞怯與情/欲萌發的模樣,也越發的覺得懷中佳人的嬌美跟讓人情難自禁,臉貼在她如鴉順滑的秀發上,感受這深夜難得的柔情,恰如春溪潛流、月夜清朦,萌動的情/欲也並非難以遏製的洪水猛獸。
柳月兒雖說感覺到臂下坐著根木橛子似的東西,羞不勝羞,心間也是酥麻,但是坐了片刻,待那難以自抑的情/欲緩和下來,如此又更覺得甜蜜與沁心的舒意,也放下心來不擔憂林縛會得寸進尺壞了她的名節,在林縛懷裏抬起來頭來,與他雙目對接,說道:“湯圓你還未曾吃呢……”端起瓷碗來,拿湯匙將晶瑩的湯圓舀遞到林縛嘴裏,林縛讓她也吃,她也吃了兩粒。
到後半夜,天上懸月給雲掩去,但是角樓燈火還如圓月懸在樹梢之上從窗外透進光來,柳月兒坐在林縛懷裏輕聲說道:“那角樓燈火真是好,窮苦人家夜裏做工讀書可費不起燈油……”
林縛心想:一兩燈油抵半斤多大米,當真不是多少普通人家能舍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