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蹙眉互相看看,都隻是抿唇不語,燈光陰暗不明的照著兩個人的臉,餐桌上的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
隨著沉默,空氣裏一條無形的線像一根橡皮筋一樣一點一點的被拉伸,韌性一點一點地減少,快要裂開的時候,楚煜申才開口說:“是的,你失憶了。”
沉重深厚的男聲響起的一刹那,葉向晚緊繃的神經突然一鬆,手指一鬆,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昏黃的燈光下飯菜色香味俱全,隻是一瞬間變得索然無味,她……失憶了。
難怪她最近總是感覺腦子裏有許多奇怪的畫麵,難怪她心裏總是有一些莫名的感情。她這些日子心裏一直想不通,現在算是明白了。
“你和子飛早在兩年前就分手,他跟林晴晴已經結婚了,而你現在是我名正言順的媳婦,向晚,我一直瞞著你,是不想讓你承受巨大的壓力,你會失憶,也是因為林晴晴對你一次次的陷害於殺害,害你失憶,流產。”楚煜申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臉色蒼白的葉向晚,生怕會刺激到她,見到還算平靜的葉向晚楚煜申心裏稍微放寬一些,又緩緩的說:“這件事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擔心你受刺激,而且……”
“孩子?”葉向晚疑惑地看著楚煜申。
點頭,楚煜申的狹長的雙眼看向葉向晚,銳利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失落,:“是,你流過兩個孩子。”
原本不打算告訴她之前流產的事情,但想到她無意間知道那件事的情緒,他覺得還是毫無保留的告訴她,不想讓她在承受一次那樣的痛苦。
葉向晚在聽到楚煜申肯定的回答之後,沉默不語。
摸不準葉向晚現在心裏的想法,楚煜申也不敢過多的說話。
“這件事情一直瞞著你,是我的不對,可是我也是怕你受不住……”楚煜申急切地解釋,乞求地看著葉向晚,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
葉向晚猛然打斷楚煜申的話,神情恍惚,喃喃道:“我不能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怎麼可能失憶隻喪失兩年的記憶?而且楚子飛明明在自己的麵前,怎麼會跟她分手,今天又不是愚人節,他們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嘛?
隨即,她將目光轉向楚子飛,顫抖著薄唇問道:“子飛,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怎麼會和林晴晴結婚?我怎麼可能會是你大哥的老婆?這太滑稽可笑了!”
葉向晚強扯起一抹笑容,她覺得這像是在做夢,他們一定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看著她的樣子,楚子飛無奈的歎了歎氣:“是真的,向晚,你現在的確是我的嫂子,我們沒想騙你,隻是害怕你不能承受,對於林晴晴傷害你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不過,我真的已經不是你的男朋友。”
這個時候,讓他說出這些事情,的確很難啟齒,但他也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她這個樣子,最難受的其實是楚煜申,他不能讓他們兄弟兩個都無法獲得自己的感情。
啊!
揉了揉煩躁的頭部,葉向晚隻覺得像是跌入一個萬丈深淵,無法出來,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可是,楚子飛的話,一直在她耳邊纏繞。
就像一場噩夢,她揮之不去,卻將她緊緊纏繞。
原本此時葉向晚發發火撒撒脾氣楚子飛看著心裏還好受一點兒,可是看到她坐在自己麵前,麵無表情沉默的樣子倒是讓他心裏害怕,葉向晚上次流產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如果這一次再受到什麼刺激的話,隻怕會做出不知道什麼過激的事情。
“這一切的原委,我們都會慢慢告訴你的,你現在最首要的任務,就是要養好身體,然後我們就回國,你母親還不知道你的狀況,你要是在不好起來,他們該要傷心了。”楚子飛擰著眉,神情凝重的說道。
“她在國內是誰在照顧?”葉向晚突然問起來,她這些日子也時常夢見母親,她布滿滄桑的臉頰,渾濁的雙眼,都讓葉向晚心痛不已,她一直以為是她在忙,原來竟是自己失憶了。
楚煜申輕聲道:“我讓何麗在那邊陪她,因為害怕請的保姆她不習慣,所以拜托了何麗。”
轉頭看了看楚煜申,她靈動的雙眼眨了眨,隨即看向遠方,不在說話,一時間,屋子裏詭異般的安靜。
餐桌上兩個人互相看看,拿起筷子吃飯,都十分默契地沒有談起葉向晚被陷害流產的事情。
吃完飯,葉向晚和楚煜申回到房間裏,楚子飛還要準備明天上飛機的東西。
翌日清晨,剛剛露出魚肚白,空氣裏還夾雜著淡淡的霧水。
機場內登機口。
楚子飛蹙眉嚴肅的看著楚煜申:“好好照顧她,如果實在不能恢複記憶,那就帶她回來。國內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雖然現在我代替你處理業務,不過那些老股東可不是好對付的,現在又是小李一個,想必早就頂不住壓力了。”
仰起頭,看著頭頂灼亮的燈光,楚煜申雙眸中閃過一絲狠辣,聲音冰冷猶如寒風襲來:不要急,等向晚的事情處理好,我有的是時間來收拾他們。”
說完,突然想起什麼,看著楚子飛說道:“對了,你還是給爺爺奶奶打一個電話,他們一直很擔心這邊的情況,盡快處理這邊的事情回去,我們兄弟聯手,看來是得清理一下身邊的人了。”
狹長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憤怒,楚煜申臉色鐵黑,目光悠遠的看向遠方,凡是敢傷害葉向晚的人,都休想逃過他這一關:“放心,還沒有人敢這麼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