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去參觀一次演武堂,回來之後兩人都帶了點小傷。剛走進白樺林,就看到小木屋外季清風正在彈琴。琴在古代隻被叫做琴,到了現代為了與眾多西洋樂器區分開,才加了一個‘古’字稱為古琴,亦為瑤琴,文武七弦琴。
小春對琴的認識也僅限於名字,琴曲聽過的也不多。琴的演奏很特殊,像中國山水畫般有無限的留白,聲斷氣連,意境體會起來很難。
季天寶一看到季清風在彈琴,忙扯住小春說:“先別說話,過去後就站在旁邊聽著,記住,一定不能出聲。”
陽光薄弱,風時而起,樹林中幽寂無聲。唯有琴音悠悠響著。兩人慢慢走到季清風跟前站定,季清風並不看他們,勾挑按弦,琴聲古樸。小春慢慢閉上眼睛,才聽到琴聲直傳心底,十分寂靜,連風拂過皮膚都變得無比緩慢。琴聲停頓,突然又起,漸漸變低,挑起一點韻味悠長。小春隻覺得自己的心緒慢慢寧靜,無波無讕。
一曲完畢,季清風說:“睜眼吧。”
兩人看向他,陽光灑在他的道髻和淡青色長袍上,季清風把修長的手指放在弦上止音,他問季天寶。
“天寶,趙默成如何惹了你?”小春心裏一頓,告狀告的真快。
季天寶說:“他……他罵我和小春……”
季清風繼續問:“罵你什麼?”
季天寶說:“他說小春靈根低劣,說……說我懦弱,他語氣也不好。”
季清風說:“他說的不是事實嗎,季小春的靈根本來就不好,你已經逃了兩次鎮魂塔曆練,可不是懦弱。既然是事實,為何要生氣?”
季天寶想了一會兒,脖子一抬,堅決說:“師尊,我錯了,你要罰就罰吧,反正我咬也咬了,還有,我是絕對不會向趙默成那家夥道歉的!”
季清風站起身來,走到他們麵前:“我沒有讓你去道歉,不要急。小春,你的靈獸傷了趙默成?靈獸何在?”他向季小春攤開手。
把蓋天交給他?小春當然舍不得,那驕傲的小狗可受不了什麼苦,況且它還傷著呢,她按住了靈獸袋,低頭道:“回師尊……蓋天它受了傷,正在靈獸袋裏修養,您如果要責罰它,就由我來承擔吧……”
季清風看著她許久:“趙家想要它的命,你也承擔?靈獸也是獨立的生命,它犯了錯自己也要負責,你教化不好,責罰也逃不了,靈獸袋拿來吧。”他看小春沒有動,說,“我懲罰它是不會要它的命的,但要是被趙家要走那就難說了。”
這事確實是他們不對,季天寶這小孩被大家慣壞了,別人占他一點便宜他都要報複回去吃不得一點虧,也幸好他還小,說成小孩子之間鬧別扭也成。畢竟趙默成隻是受了點皮外傷,趙家估計也是考慮到這個,才隻是通知了季清風,讓他懲罰他們一番就罷。
小春倒是從頭到尾比較無辜的那一個,但是季天寶和蓋天都有維護她的意思在裏麵,她阻止不成,鬧成這樣隻能說是哭笑不得。想了想,小春還是解下靈獸袋遞給季清風。
季清風接過靈獸袋,又看向季天寶說:“天寶,此事因你的衝動而起,我是一定要懲罰你的。”季天寶一聽師尊這麼說,頓時苦了一張圓臉,可憐兮兮地扯著師父的衣帶說:“師尊,可不可以……輕一點,天寶怕痛……”
“就罰小春每天去極寒之地的雪淵摘二十朵雪蓮,在冰湖裏撿拾十塊寒冰,酉時之前回來,沒有按時完成任務就罰站。”季清風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小木屋,“在那裏罰站。”
“啊?”兩人都一驚,季天寶說:“師尊……明明就是我犯的錯……為……為什麼小春被罰?”
季清風垂下眼簾淡淡說:“你一身的強骨,罰你你也記不住。以後你要是犯了錯,我就懲罰季小春。”他說完手一抬,一枚玉簡飛到小春麵前,然後清風師尊把琴一收,回他的石壁洞府去了。
小春把玉簡抓住,看到季天寶看著她的可憐目光,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額頭:“現在好了吧,你闖禍我受罰,你感覺如何?以後你就使勁兒闖禍吧。”
“唉,我也沒料到清風老賊這麼狠毒。喂……小春你去哪兒?”季天寶跟在小春身後。
“師尊給了我點東西,我回去研究一下順便做準備去極寒之地中。”小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