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也不好拒絕,便進了一百零二號宅門,也是籬笆圍牆,籬笆上的藤蔓卻已經枯萎,隻留下枯藤和藤上一兩根幹黃的絲瓜。古人喜歡畫絲瓜,說它‘老則大如杵,筋絡纏紐如織成,經霜乃枯,滌釜器,故村人呼為洗鍋羅瓜。’
絲瓜在夏日茂盛,秋日中枝葉更加繁茂,花朵盡後,不過幾日便長了許多的瓜。一場霜一場風後,絲瓜就會藤枯葉萎。小春如此了解絲瓜,也是外婆極愛這種植物,幾乎讓它爬滿了白牆青磚,‘絲瓜延長瓦牆生’,說的便是一份田園的悠然,外婆極喜愛這絲瓜的一份清臒瘦寒,枯瘦的瓜,其實有幾分像她的晚年,垂寂在牆邊,少許關切。
那幾絲瓜藤和瘦瓜,讓小春又仔細看向林澗。這人素白的手指執黑子,笑容自然淺淺,林溪在他對麵坐著,也隻是扣著石桌看著他,棋局無人在意,三人自成風景,突然有逼人的靈氣向她襲來。
修仙,也不全是艱苦和爾虞我詐,也有些,這樣大家在一起,隻是下棋喝茶。小春嘴角隱隱浮出一抹笑,五層的修為居然有突破之感。
她成為外門弟子後經曆了一些事,修為增長迅速,六層的修為也是唾手可得了。
她向三人走去,夏瑩師姐拉她坐在自己旁邊的石凳上,石桌上還擺著茶托,扣著幾隻瓷杯,她拿起一個瓷杯,給她加了茶水,茶水是淡淡的青色,幽香漸漸彌漫。
“這茶是靈力地級中品的願鏡湖茶園所產,蘊含豐富靈氣,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夏瑩師姐說。小春執起茶杯一飲,她是不懂得品茶的,隻感覺到舌尖的靈氣很濃鬱很香甜,喝後唇齒間香味不散,清清淡淡。
小春說:“茶不錯,師姐的東西果然精巧。”
林澗放下一子,笑著說:“我可不信你你懂什麼茶,這茶是好在哪兒了你可說得出來?”
這人也真是不討人喜歡,小春沒有搭話,暗下主意,也研習研習茶藝好了。
“師妹隻是囫圇亂說的,林師兄你明知道也戲弄師妹,可真是不顧同門友誼,小春師妹你說對吧?”夏瑩溫和地笑著,小春隻能嘴角一勾,這二人夫唱婦隨,真是戲弄夠了她。
那林溪卻隻是一直看著棋盤,並不說話,嘴角帶著的笑容很淡。
一局下完,石桌上的黑白棋子江山分明。高手過棋,勝負也隻在一子半子。小春的父親是個圍棋高手,她自小也是下圍棋的,自然看得出其中勝負,林溪步步為營,從容不迫。林澗用棋精妙,險中逃生。兩人的棋都好。
“我輸了。”林澗含笑說,“哥,你的棋藝還是一點都沒退步。”
“你是不在意,所以隨意。”林溪輕輕說。
“小春師妹,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兄長,他資質比我好,拜在了築基師叔門下。”林澗繼續說,“這位便是季小春師妹,與夏師妹同住一百零三號宅院。”
林溪向她笑笑,小春微點頭。兩人就算是認識了。林溪師兄看著她表情無異,應該是已經不記得她了。當然也是,她以前隻是個小小雜役弟子,又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自然過目即忘。
“方才聽小春師妹說,你要去抓一些小妖獸練練廚藝。”林澗笑著問她,“不知我們可有那個口福能前去一同品鑒?”
小春無奈,也隻得笑著說:“師兄師姐們想來,小妹自然是非常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