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悅從這兩鞭之中嚐到了甜頭,眼裏漸漸地漫上了狂熱的殺意。
她要先把君曉陌的臉龐給抽爛,然後再把她的骨頭和筋脈都一寸寸地碾碎!
“啪、啪、啪……”
一鞭、兩鞭、三鞭……
岱悅的鞭子被她灌上了火係了靈氣,每一鞭都像是淬了火的烙鐵一樣,打在人的皮膚上能夠產生劇烈的疼痛。
君曉陌有的避開了,有的來不及避開——並不是她預判能力下降了,而是因為等級差距太遠,再加上重傷在身,讓她的躲避速度有了明顯的下降。
她知道鞭子會往哪邊甩來,卻沒辦法調整身體避開這狠辣的一擊。
岱悅打紅了雙眼,她想起了自己六歲那年發生的一件事情。
那一年,恒嶽宗的宗門裏發生了一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之所以說它“不算大”,是因為這種事情在修真界也不算什麼稀罕事,幾乎大大小小的宗門裏都曾經出現過這麼一兩件類似的事情。
而之所以說它“不算小”,則是因為這件事曾一度在恒嶽宗內部鬧得很大,最後各長老和峰主們對所有的弟子三令五申,明令禁止他們不能說出去,這件事才沒被傳出了宗門外,成為別人飯後的談資。
這件事便是,岱岩峰的一名女弟子爬上了他的床,和他暗通款曲了整整一年,最後被邱來鳳給發現了。
邱來鳳發了瘋一樣把那名女弟子從床上扯了起來,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在所有人的圍觀中,用身上的鞭子一鞭又一鞭地往那名女弟子的身上打過去,一邊打一邊怒罵著:“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勾引我的丈夫,看我不打死你!”
岱岩峰本來還想護著那名弟子的,但後來為了自己的名譽著想,在眾人的圍觀下,還是選擇了冷眼旁觀。
最後,那名女弟子被邱來鳳活生生地給打死了,死之前雙目圓瞪,往岱岩峰的方向看了過去,像是死不瞑目。
當時的岱悅其實並不懂那位比她大十幾歲的,容貌漂亮的師姐到底犯了什麼錯,隻是深深地記得那一地的鮮血,以及地上那一個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身體。
邱來鳳扶著岱悅的雙肩,指著地上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咬著牙,神色瘋狂地說道:“悅悅,看到了嗎?以後誰敢搶你的男人,你就這樣打死她,別給她留任何的活路!”
岱悅記住了那具屍體,也記住了邱來鳳所說的話。
時過境遷,那曾給予了她深深印記的一幕不僅沒在岱悅的腦海裏變淺變淡,反倒愈發地深刻。
此時此刻,看著狼狽躲避的君曉陌,岱悅仿佛穿過了歲月的濃霧,回到了母親邱來鳳抓奸在床的一刻。
隻是,在岱悅的眼裏,她成了邱來鳳,而君曉陌則成為了那名合該被打死的父親的女弟子。
殺了她!岱悅心裏叫囂著說道,她該死!誰叫她一次次地搶你喜歡的男人?!
岱悅的鞭法越來越凶狠,而強弩之末的君曉陌每一秒都給台下眾人她即將倒下的錯覺。
不夠!還是不夠!岱悅神色發狠——為什麼這個女人不像父親的那名女弟子一樣,跪地求饒?為什麼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這個人臉上還是掛著那該死的從容和冷靜?!為什麼她沒有痛哭流涕地在地上打滾,哀求自己饒她一命?
她真想撕毀這個人的麵具,把她的尊嚴好好地踩在地上碾壓!讓容哥哥好好看看,他喜歡上的到底是怎麼樣的貨色!
“啪!”又是一道鞭影,君曉陌隻感到肩上一沉,她再也站不穩了,重重地倒了下去。
“小陌!”“陌陌!”“師姐!”“師妹!”……
凜天峰的觀眾席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他們焦慮地看著比鬥台上的君曉陌,恨不得立即衝上前去,把人從台上帶下來。
然而,他們暫時還不能這樣做,因為這是比賽的規定。
看著俯身趴在地上,麵朝下一動不動的君曉陌,岱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暢快的笑容。
當然,這個笑容被她掛在仍留有殺意的臉上,真是怎麼看怎麼扭曲和猙獰。
在比鬥台上,隻要對方還沒認輸,那比賽就得繼續,這也是為什麼曆屆排位賽都會出現死亡的原因。往往這些人都是被徹底地打得失去了戰鬥力,最後被心狠手辣的對手一擊即殺的。
岱悅便是這麼打算的,她覺得,是時候收割這顆勝利的果實了。
君曉陌的手指顫了顫,緩緩地握緊了拳頭。
與此同時,儲物戒裏的一顆丹藥滑落進了她的掌心之中。
這顆丹藥,正是魏高朗所交給她的,何彰“加了料”的那顆五品療傷丸。
屬於極魔草的、淡淡的藥香味不急不緩地滲進了她的嗅覺之中。
君曉陌的唇角吃力地扯了扯,然後毫不遲疑地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