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彰師徒倆找了一個偏僻的小隔間,坐了下來,點了一壺茶和幾道小菜。
“師父,難道您就沒在剛才那人的身上察覺到修魔者的氣息嗎?”秦淩宇給何彰倒了一杯茶,問道。
何彰微眯起雙眼思索了片刻,搖搖頭說道:“沒有,哪怕你跟為師說了他是修魔者,為師也沒有在他身上察覺出異樣來。恐怕,他的身上有可以遮掩氣息的物品。”
秦淩宇的眼神暗了暗,對於他來說,容瑞翰和葉修文的存在就像是心裏的兩根刺,兩根必須拔掉的刺。
現在,葉修文已經失蹤了,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死了,而剩下的那根刺,便隻有容瑞翰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讓容瑞翰修魔者的身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暴-露出來,成為眾矢之的。
捏緊了手裏的茶杯,秦淩宇提議道:“師父,那個烈焱國大皇子和凜天峰君曉陌的關係很好,我們是不是可以想辦法戳破他修魔者的身份,這樣也有助於我們完成大業。”
何彰想了想,否定了這個提議。
“這個人似乎不僅與君曉陌的關係很好吧?他還是跟著恒嶽宗那群人一起過來的,現在還弄不清楚他和恒嶽宗那群人的關係怎麼樣。如果戳破他修魔者的身份,難保不會惹怒恒嶽宗的那些人,得不償失。”
“師父,我覺得恒嶽宗那些人未必就知道容瑞翰修魔者的身份。如果我們爆出容瑞翰的真實身份,恒嶽宗那些人隻會想辦法遠著他,又怎麼會為了他而與我們敵對?”
“這可未必,恒嶽宗那幫家夥最要麵子了,特別是岱岩峰。哪怕他們並不準備包庇一個修魔者,但他們曾經接納一個修魔者在他們宗門逗留是一個事實,這會被他們當做一個巨大的恥辱,到時候,他們說不定會以為我們旭陽宗是故意放出消息來羞辱他們的,必定激發兩個宗門之間更大的矛盾。”
“可是……”秦淩宇不甘心,還想反駁一下,被何彰打斷了。
“好了,淩宇,我知道遊曆時所經曆過的那些事情讓你心中不忿,但在大業麵前,你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它影響到你的判斷力。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激發出君曉陌體內的魔氣,而不是容瑞翰的。容瑞翰與君曉陌之間的關係再好,他也是一個外人,即便暴-露出了他的修魔者身份又如何?凜天峰完全可以聲稱自己並不知情而把這個鍋甩出去,屆時,我們白忙活了半天且不說,還會惹出一身的腥味。”
何彰緩緩地喝了一口茶,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
“如果爆出修魔者身份的那個人是君曉陌,情況就會完全不同了。君曉陌是君臨軒的女兒,這是砍也砍不斷的血緣關係,更何況,君臨軒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君曉陌成為眾矢之的,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把君曉陌給藏起來保護好。到了那時,隻要我們再加把力,輕輕地一推,凜天峰在修真界就會完全沒有立足之地了。”
想到君臨軒未來很可能要麵臨的死局,何彰挑了挑唇角,心裏一陣快意。
按照他的布置,凜天峰一個人都逃不掉!屆時,上麵的那些資源以及……他最想得到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秦淩宇扯了扯嘴角,表示附和,卻在端起茶杯時,神色間泄露出了一絲躁鬱。
一切都按照計劃來進行,他本應該挺高興才是,然而,他並沒有感受到多少愉悅的心情。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在這之前,他明明對這件事抱有萬分的期待的。
腦海裏不其然地躍出了君曉陌暈倒在容瑞翰懷裏的那一幕,秦淩宇捏著茶杯的手再度緊了緊。
狠狠地吞下一大口茶,秦淩宇把這種“多餘”的情緒用力壓了下去。
另一邊,容瑞翰在把身上不多的行李包袱放在客棧裏後,正準備去君曉陌那邊看一看,衣服裏的那張宗門傳音符卻微微發燙了起來。
他拿出了傳音符,放在了桌麵上。傳音符上麵的陣法發出了幽幽的藍光,片刻後,一陣奪目的光芒從陣法中心傳了出來,桌子上麵的虛空中出現了池老上半身的幻影。
容瑞翰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詫異,緩過神來後,他恭敬地對池老做了個鞠,說道:
“弟子參見師父。”
“哼!”池老從鼻腔裏哼出了一聲,說道,“那女娃娃又怎麼樣啦?”
容瑞翰臉上的詫異更甚,問道:“難道師父您這次特地用宗門傳音符來找弟子,是為了曉陌的事情?”
“否則還能為了啥?難不成和你這個不孝徒弟唧唧歪歪地訴說離別之情?”池老冷哼道。
雖然已經幾千歲,臉上也布滿了褶子,但在麵對著熟悉的人時,依然會像個老頑童一樣。
容瑞翰微微勾了勾唇角,說道:“多謝師父費心,沒想到師父您會直接使用宗門傳音符來和徒弟說這件事,本來考慮到很可能會打擾師父您的修行,所以徒弟隻用了傳信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