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斌第一次聽到身邊人說起邵寧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在某個酒會上。
當時穿著純白色西裝的邵寧站在人群裏,手裏端著酒杯一臉茫然的看著眾人。
他好像並不知道今天來參加的酒會是什麼性質的,直到有個矮胖的男人湊到他麵前說了什麼,當時邵寧那表情可是格外精彩。
若不是跟著他的經紀人插手,估計他會將手裏的酒直接潑到那位老板的臉上。
後來再聽到邵寧的名字時是莊熙然告訴他的,說霍景麒終於采花時遇到了對手,被人給耍了。
他好奇多問了一句是哪朵小花這麼厲害,莊熙然跟他說是拍電影的,叫邵寧。
也是因為如此,他特意關注了邵寧與霍景麒的關係,他最初隻是想看看霍景麒栽跟頭是什麼蠢樣,沒想到在看了邵寧如何作死的過程後,他來了興趣。
不是說欣賞他作死的行為,而是覺得邵寧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還有一點他其實很不認同,就算邵寧是個孩子,霍景麒也不應該真把他當孩子那麼哄著。
意料之中的,他們分手了。
邵寧相信了霍景麒說的分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的說法,他拎著箱子離開。
可呂斌知道,霍景麒那種人,能說出分開一段時間這話,就代表不想跟邵寧繼續下去了。
鬼使神差的,他讓人去查了邵寧從小到大的事情,當看到邵寧三歲做了那個手術後,他是驚訝的。
直到有機會在劇組看到邵寧,他才算了解了邵寧為什麼會有這種前後不一的性格。
“少爺,這是邵寧的行程表。”管家將打印好的行程單放在他麵前的桌上,見他撐著下巴發呆走神,不由問道:“老爺讓我問問你,這個月月底的相親會要不要去參加?”
呂斌轉臉看他,懶洋洋漫聲漫語的開口道:“相親會有好玩的沒?”
“……少爺,老爺和夫人很擔心你這樣一直單身,相親會沒好玩的,隻有世家的小姐們。”管家很無奈的看他,“你也清楚,夫人喜歡那些淑女。”
呂斌歪頭看他,垂眼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邵寧的行程單後開口說道:“要是我不去,我媽會不會生氣?”
“會。”管家點點頭,“你上次沒去夫人就生氣了。”
呂斌點點頭,哦了一聲,將行程單拿起來邊看邊說道:“反正她已經生過氣了,再生一次也無所謂,習慣就好。”說完起身,抻了個懶腰拿著那張紙,慢悠悠的邁步回自己的臥室去了。
留下的管家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歎氣。
也不知道少爺這性子隨了誰,真是不緊不慢的急死人。
呂斌去浴室泡了澡,懶洋洋的躺在浴缸裏看著手裏的紙,微微眯起眼睛。
……
邵寧看著最近一段時間每天都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很不解。
最初隻以為是導演的親戚來片場學習的,可看到導演對他的態度實在是不像是對晚輩的,倒像是在討好金主似得。
而且這位沒事就跑到自己跟前來問東問西,有些問題聽著還特別幼稚。
比如說現在,這自來熟的家夥居然問他:“寧寧,拍戲的時候哭不出來怎麼辦?”
好奇的問題,配上不緊不慢的語氣,怎麼聽都特別別扭。
邵寧將手裏的保溫杯放下,歎了口氣說道:“阿斌,我……”
“阿斌好難聽,”呂斌雙手捧著臉看他,“叫我斌斌。”
嘴角控製不住的抽動兩下,要不是這邊人太多,他真想拍桌子——挺大歲數的老爺們了,裝什麼嫩!
深吸口氣,邵寧告誡自己不要隨隨便便發脾氣,然後扯起嘴角幹笑著看他,開口道:“斌斌。”咬牙切齒的味道不要太濃,可呂斌特享受似得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也增大了幾分,還連連點頭表示這個稱呼特別受用。
“嗯嗯,你說。”呂斌笑眯眯看他。
邵寧扶額,略無語的看他:“哭不出來可以用眼藥水,也可以自己做心裏建設,一般情況下如果將自己融入所扮演的角色,沒什麼哭不出來的說法。”
呂斌眨眨眼,歪頭看他,“那你想哭就能哭?”
邵寧冷臉,“這是做演員最基本的狀態吧。”
“好棒!”呂斌拍手,惹來邵寧的一個大白眼。
“老板,有電話。”助理手中拿著手機快步走過來,站在呂斌身旁將手機交給他,“夫人的。”
呂斌坐直身體將手機接過來,還沒說話已經聽到電話那端他媽媽的怒吼聲。
“呂斌你現在越來越能耐了,跟你說月末要回來相親你居然連麵兒都不露,我告訴你個小兔崽子,要是再不回來老娘就自己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