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衛帶著兩名手下向莊園東北角奔逃,隻要翻出圍牆,外麵就是山林,那是他唯一逃脫的機會。
他們奔到距離莊園圍牆還有不到五十步時,前麵有人大喊:“站住!”
前麵有伏兵,元衛反應極快,大喊道:“我是被他們劫持的老管家,救救我!”
他一下子撲進灌木叢內,兩名手下配合默契,掉頭向南狂奔。
“站住,再不站住就放箭了!”十幾名內衛士兵隨尾追了上去。
一名士兵奔到元衛身邊,見對方衣著寒酸,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仆人,便關切問道:“老丈,你沒事吧!”
元衛拍拍胸膛,“我沒事,剛才嚇死我了,我以為自己活不了,多謝小將軍救命之恩!”
他爬起身砰砰磕頭,士兵連忙擺手,“不用客氣,我送老丈回去。”
“我的腳崴了,我要休息一下,我是莊園老管家,這裏我很熟悉,我自己會慢慢回去,你趕緊去幫他們,那兩人武藝高強得很。”
士兵遲疑一下,追了過去
元衛看到了機會,立刻從地上中爬出來,彎腰疾奔,他雖然是武將出身,但畢竟六十歲了,又曾受過重傷,拚命跑出五十步,便步履蹣跚,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一會兒,他終於跑到圍牆邊,圍牆隻有兩人高,比較容易翻上去,他剛要翻牆,卻忽然發現牆上出現了一個像竹竿一般的身影,儼如鬼魂一般,正居高臨下打量著他。
元衛心中大驚,這是個極厲害的高手,他連忙露出白發蒼蒼的頭發和麵容,跪下連連磕頭,喘著氣道:“壯士饒命,小人是莊園老管家豆盧福,大家都叫我叫我老福叔,我是服侍豆盧家族近四十年的老家奴,因為我泄露了莊園秘密,大公子豆盧寶武和元衛正拿劍在後麵追殺我,懇求壯士救救我。”
圍牆上之人正是雷震子,他負責封鎖逃往山林的去路,正好遇到了元衛,雷震子從小生活在崆峒山,雖然他有一些小聰明,但還是不懂江湖險惡,比起元衛的奸詐狡猾,他還差得太遠。
更重要是,他犯下了一個經驗主義錯誤,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元衛竟然是老頭子了,他還以為是個氣質高貴的中年美男子。
眼前這個老人一臉苦命相,穿一身普通人的粗布短麻衣,外麵還套一件老羊皮褂子,完全就是一個下人的打扮,連戴的帽子都沒有,頭上是底層百姓才戴的破舊頭巾,頭發花白雜亂,渾身上下透著一種難以掩飾的寒酸猥瑣氣質,這種底層奴才怎麼可能是大名鼎鼎的元氏貴胄。
他冷冷問道:“元衛在哪裏?”
元衛一指遠處正在和內衛士兵拚鬥的兩名侍衛道:“那邊兩人,身材高的就是元衛,矮一點是豆盧大公子,兩人都是大將軍出身,恐怕一般軍士不是他們對手。”
話音剛落,雷震子便如一隻大鷹飛掠而去。
元衛心中狂喜,沒想到這個道士竟然相信自己了,他迅速爬起身,一躍上牆,他剛跳下牆,一把長劍頂住了他的脖子,他渾身都冰涼了,慢慢抬起頭,看見一條長裙,是個女人。
他用一種低賤的語氣哀求道:“大姐,小人是莊園老管家豆盧福,是一個老家奴,老奴泄露了莊園的秘密,豆盧大公子在到處追殺我,小人不是惡人,大姐就饒了我這個卑微可憐老奴仆吧!”
這次元衛失算了,他麵前可是大名鼎鼎的女魔頭應采和,長安藏劍閣副統領,成都左銀台衛統領,什麼奸詐狡猾沒見過,元衛想騙過她,完全是癡人說夢。
“是嗎?”
應采和滿臉嘲諷道:“我是不是也該叫你一聲阿福叔,元會主!”
“小人不是什麼會主,小人就是一個老奴仆,服侍主人一輩子,你看小人這個卑賤的模樣會是上等人嗎?”
“頂住你脖子的劍便是你們元家至寶湛盧劍,你想知道怎麼會落在我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