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辦詩曲會屬於她的私事,樂坊從不幹涉,甚至還允許她使用樂坊的場地。
今天是第五屆詩曲會報名的最後一天,不少國子學的學生都來了,還來了不少大戶人家的公子。
白居易和薛清來到樂坊,門口一名圓臉少女盈盈向他們行一禮,“兩位公子可是來報名詩曲會?”
“正是!”
少女指著旁邊一條石板小路道:“請順著這條小路一直走,走到底就是聽琴小築,報名就在那裏!”
“多謝姑娘!”
白居易和薛清匆匆來到聽琴小築,原以為裏麵很清靜,報個名就走,沒想到進去後卻嚇一跳,院子裏擠滿了年輕士子,至少有上百人。
兩人麵麵相覷,都有點懊悔了,早知道人這麼多,他們就不來了。
兩人使個眼色,正要轉身離去,一名端盤子的少女走到他們麵前,抿嘴笑道:“兩位公子請抽簽。”
“抽...抽什麼簽?”白居易有點結結巴巴問道。
“兩位是不是來報名詩曲會,是的話請抽簽。”
無奈,兩人隻得各抽一支簽,白居易抽的是芙蓉堂,薛清抽的是海棠軒,這是什麼意思?兩人一頭霧水。
這時,一名少女站在台階上高聲道:“大家請聽著,我家姑娘感謝大家前來報名,下麵請大家去各自抽簽的地方,坐下賦詩一首,題目是《農家》,五言七言皆可,各位請吧!”
鬧半天還要考試,不過想想也對,這麼多人報名,怎麼選擇誰能參加詩曲會,當然是要看才華。
旁邊就是幾間半敞開式的學堂,以花卉命名,每間學堂裏都有十幾張長幾,這裏其實是學琴的地方,這些長幾原本都是放琴的。
眾人一陣風似的向學堂內跑去,等白居易走進芙蓉堂,所有的長幾都已被占滿,所有人都在搖頭晃腦,冥思苦想。
這時,白居易見門口圓臉少女手中有一支筆,他隨手在地上撿起半張紙,上前笑道:“姑娘,煩請借筆一用。”
少女遲疑著把筆遞給他,白居易接過筆,把紙放在地上,蘸了點墨,提筆刷刷刷寫了四句詩。
《觀刈麥》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
他隨即在下麵留名,‘潤州白居易。’
他把筆和紙交給少女,拍拍手,哈哈一笑走了。
少女連忙追上幾步道:“公子,明天中午出名單,公子若有時間,請來這裏看一看名單。”
“多謝告之!”
白居易回頭拱拱手,便出門快步走了。
........
白居易和薛清來到太學的時候,薛清還在懊悔自己農家詩寫成了農家宴,一桌子的菜,估計自己沒機會了。
白居易拍拍他肩膀笑道:“好了,好了,一共才選七個人,已經報名一個月了,輪得到你我嗎?不要再糾結了。”
兩人走進剛剛籌建好的水力研究所,卻意外地看到了晉王郭宋,他在相國韓皋以及一群官員的陪同下,正在參觀台子上的幾樣器具。
兩人嚇得剛要退出去,但已經來不及了,郭宋一眼看見了薛清,便向他招招手,“薛清,你怎麼在這裏?”
薛清拉了一把白居易,兩人走上前,薛清上前撓頭道:“殿下,我也是這裏的籌建一員。”
郭宋是薛清的嫡正姐夫,但在公開場合,薛清不敢用家裏的稱呼。
旁邊韓皋笑道:“小薛是刑律學堂的助教,他寫了一篇利用水力製茶餅的文章,寫得很有見地,微臣就把他也拉進來參與籌建,當然隻是兼職,他還是繼續教授刑律。”
郭宋點點頭,一轉眼又看到了旁邊的白居易,他當然認識白居易,自己兒子最好的朋友,郭宋笑問道:“你不是在弘文館出任校字嗎?怎麼也在這裏?”
白居易上前躬身行一禮,硬著頭皮道:“卑職得到了館主的同意,下午在《長安快報》報館兼職,今天是來看一看水力對民生的影響。”
郭宋頓時想起來了,兒子給他說過的,白居易接任了他在報館的職務,筆名叫做白丁。
當然,這種利用上朝時間跑去兼職的行為是絕不允許的,不過既然是經過顧況同意,這種事情郭宋就不會多管,回頭問一下顧況就知道了。
郭宋笑了笑,指著旁邊一個器物道:“說說這個吧!白校書可知道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