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主公重新穿好衣服,勳翟看到他如此勞累的模樣,即使一開始是半信半疑的態度,如今也不由得心有撼動,關切地想要攙扶他。
“先生可還好?”
謝郢衣生性潔癖,不願與不熟悉的人接觸,便隔開他的手,待輕喘聲稍霽後,幹啞道:“盡快給他拿到殞命的解藥,此法最多隻能延遲二個月,這兩個月內他的病情不會再惡化,亦不會受殞命之毒折磨。”
乍聽到這個消息,一度絕望的勳翟不由得喜上眉梢,而亭外的人也終都在這陰霾中撥開一絲光亮窺見希望。
無論如何,且能保住主公這性命便是大幸!
——
謝郢衣的話相當於給楚軍等人下了最後的通牒,他們自然明白時間的寶貴,從蒲州到北漠路上所需需要一個月左右,雖有充裕時間在,但誰知會不會遇上些什麼不可估計的麻煩,自然是越早出發越好。
在確定那個神秘的女俠不會再出現,最終隻有恭敬地接受謝郢衣他們的隨行一同啟程前往北漠。
看得出來,這對未婚夫妻不像是習武之人,於是他們特地借了一匹溫馴的軍馬給他們代步,於是陳白起跟謝郢衣同乘,牙索倒是想要反對,可心情急躁趕路的眾人沒有人聽他的話。
乘坐在馬背上,兩人綴在隊伍最後,陳白起坐在前,謝郢衣則雙手扯著韁繩將她環於懷中,這個動作讓兩饒身上與臉上都有幾分不自在。
謝郢衣謹守君子之禮,上身盡量挺直不碰靠著她,雖然對外講兩人是未婚夫婦,但實則真實的關係兩人都心知肚明。
陳白起當了幾年男人其實對男女設防此事比謝郢衣放得開,她一開始沒有拒絕與謝郢衣共乘時是為了更符合兩人關係身份的認定,也是為了體現她在眾人眼中的確很“弱”的形象。
“謝謝。”她真誠道。
可謝郢衣卻不想聽她講這個。
他道:“你明知我不需要你的謝意。”
“因為我所求讓你平白受勞了,謝意並不是為了與你劃分界限,而是真心想要感謝。”陳白起像是知他所想道。
果然,這話令謝郢衣心情好上許多。
“我、我是自願想幫你。”他有些別扭道。
她動了動嘴唇,聲如細蚊:“他身上的頑疾,你可否在解毒之有辦法根治?”
這是第二次她問這個問題了,謝郢衣下頜一緊,好像執意要一個答案一樣問出口:“你為何對他如此不同?”
陳白起沒有什麼表情地看著前方,然後失笑一聲:“難道我表現得這麼明顯?”
謝郢衣手中一緊,心中的鬱結之氣愈甚。
“你……根本不認識他,若是念舊情根本講不通,還是……你想利用楚軍做什麼?”謝郢衣顰眉問道。
謝郢衣一直將她當成白馬子芮,她的人生軌跡可謂是十分清晰,不是在千年冰窟之中沉眠,就是被白馬子啻給拐走養在宮中,如何能有機會去認識楚靈王這種人物。
陳白起自是想不起跟楚滄月有什麼“舊情”的,她要救他純粹是覺得好歹相識一場,人一下變這麼慘,既然碰上了那能救就救一把的心態,她道:“你若不願便罷了,總不過是……生死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