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汝不信,那便手下見真章如何?”
陳白起適時開口:“那位的醫治手段,楠衣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了她的話,謝郢衣心底原來有些悶煩的心情倒是好上不少,因為她這話是在誇讚他,認可他。
的確,比起她那種直接粗暴的醫治方式,從在巫族長大的謝郢衣明顯對巫蠱毒術的見解自比她高明許多。
“可否先讓我看看病患。”
謝郢衣已經知道陳白起讓他來做什麼了,為一個中了殞命的人救治,哪怕一時解不了毒,亦希望能令他能撐下去。
勳翟並不是一個聽人一麵之辭便信服之人,但一來這兩人確有一番上佳風骨令人信服,再加上他們提到是受先前那位救了主公的俠女所托前來,心中的秤不由得偏了七成。
“如此,便請。”
他引路在前。
陳白起安靜地跟隨在他們其後,目不斜視,來到一間碑風亭前,亭子四麵落了簾子,外麵的寒風吹打著簾子啪嗒啪嗒作響,時爾有一股暖熱之風從亭中吹來,想來亭中定是燒了炭火取暖。
眾人停在亭子前,隻有勳翟與謝郢衣兩人入內。
在簾子掀開之時,陳白起抬眸看了一眼楚滄月,他依舊沒有醒來,人躺在一張被褥上,從她的視線角度看不到他的臉,隻看到垂放的雙手與霜雪顏色的頭發……
“謝郢衣,他身體怎麼樣?”
她用巫族獨有的暗語問他。
正在診脈的謝郢衣聞言一僵,心底不由得疑惑不解,為什麼他總感覺她對這個饒態度不同,她是怎樣的人,他雖並不了解得很深,卻也知道,她並非一個隨心所欲之人,她所行之事看似散漫,卻是像寫在篆錄本上的字跡,每一步都在心中描述清晰。
她跟他提過要離開,並且過一些安排,但都與眼下的事情無關。
這突出其來的改變,令他有種不出的危機福
要她對楚靈王,有情不像,無情……亦不像。
至少,她不想他死。
他診脈後,聲音不高不低地在亭子內響起:“殞命為三重,眼下已即將行至三重,五髒俱焚,死脈已現,九死一生。”
此言一出,內外眾人皆怔。
勳翟聞言臉色慘白,心神大亂,急聲問道:“若有解藥,若迎…可否痊愈?”
“即便有解藥,他以後的壽命亦不會長。”謝郢衣淡淡回道。
解藥能解毒,不能解命。
四周的空氣好似一下凝固了一樣,令人感覺無法呼吸。
在外的眾多楚軍如喪考妣,不由得跪撐在地上,咬牙切齒,淚流滿麵。
陳白起覆下眼瞼,神色平靜,一時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