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上微涼的觸感，令得她不由地把手中的相冊握得更緊了一些，“隻是在想，為什麼相片中，你的笑會越來越少？”是天性使然嗎？
可是他明明也是會笑的，當他心情愉悅高興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是會有笑容的。極美，極美的笑容，可以輕易地吸引住別人的目光。
“又為什麼一定要笑呢？”他瞥了一眼她手中攤著的相冊。
她一怔，為什麼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中那種隱隱的疼痛，在慢慢的擴散著呢。就好像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更加地心疼著。
當人遇到了高興快樂的事情，會笑，那該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他卻在問，為什麼？
“你難道以前，很少遇到開心快樂的事情嗎？”她問道。
他的眸子微微眯起，開心快樂……似乎自從他身上的疼痛自6歲的時候發作後，他就已經開始漸漸不知道什麼才是開心，什麼又是快樂了！
每個月，都會被疼痛折磨，而且隨著年歲的增長，這種疼痛在變得越來越厲害，每一次的痛，都像是在承受著一種苦不堪言的劫難。
從最初的因疼痛而哭鬧，到最後甚至連眼淚都沒有了。縱使流下再多的眼淚又如何呢？他的痛，不會減少分毫，他的命依，也不會因此而出現。
所以，他可以依靠的，隻有自己，在一次次地掙紮下，度過那種無盡的疼痛。
“對，真的很少遇到呢。”他淡淡地說著，“因為從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快樂起來。”
“可是你小的時候，明明有那麼多人疼愛你啊。”她疑惑地道。
“是很多，可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
她的話，就這麼問了出來，想要知道，他為了什麼而不開心，想要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他的手慢慢地垂下，薄唇輕抿著，長長的睫毛，就像是收斂的羽翼一樣，半遮著那雙漂亮的眸子的，就像是在思量著什麼，又像是在決定著什麼。
片刻之後，他的睫毛一顫，眼簾已經抬起，墨玉般的瞳孔，正正對著她的臉，瞳孔中的眸光，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把她整個人連同靈魂，完完全全地網在其中，“我想要的，是你。”薄唇中，一字一字，無比清晰地吐出這個答案。
一瞬間，楊沫甚至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嗵！嗵！嗵！一下一下地，跳得那麼得飛快而又強烈。
“怎麼可能！”她失聲道，“那時候我和你……根本就不認識啊。”雖然都在B市，但是她和他的生活圈子完全不同，連一絲交集都沒有。
他的眼依舊定定地看著她，她不會知道，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中，要下多少的決心，又要趕走多少的猶豫，“沫，如果我說，從小時候開始，我想要的人，一直都是你，你會相信麼？”
她呆楞住了，他說話的口吻，是那麼地認真，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戲謔和玩笑，就像在證明著，他所說的話，是無比真實的。
“我們……小時候見過嗎？”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隻有這個。
君夙天輕輕地搖了下頭，“你隻要告訴我，你是信呢，還是不信？”
相信，或者不相信，二選一的題目，而她的答案是——“我相信。”楊沫肯定地道。像他這樣高傲的人，恐怕根本就不屑去騙人吧。
更何況，他的眼神，他的聲音，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說這話是認真的。所以，她相信他說的，盡管她的腦海中，有著太多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