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翕臉上閃過一抹嫌惡,說道:“去書房。”說著推開粥碗站起身準備離去。
“不準去!”張蘊翠自小被丞相寵愛,何事受過此種冷落,當即進行阻攔。
龐翕道:“本王要做什麼你能阻止?”今日小雨,下邊的奴才早已持了油紙傘在屋簷下候著,見到龐翕走來便殷勤地撐開了傘葉。
“王爺!”張蘊翠淒然地叫喚龐翕,龐翕頓了一頓,隨即走了出去。
待人一走,張蘊翠擦擦嘴角的淚滴,揮手將杜嬤嬤和碧秀叫了進來,問碧秀道:“梅倩娟那個小蹄子當真是在這個屋裏?”碧秀道:“回王妃的話,當真。”
“既然當真,你去給我將她揪出來。”
“這……”碧秀麵有難色,支吾道:“奴婢不敢去,這……可是王爺的房間……”
沒想到她這麼怕,張蘊翠怒斥一聲:“廢物!”隨即自己走到寢室外,提氣衣擺抬起一腳,生生地將那扇門踹開了。
“梅倩娟,你給我出來!”張蘊翠衝室內叫喊著,眼中怒意熊熊,這房間,連她都沒有住過!
梅倩娟早就被張蘊翠給嚇著了,在她來之前便跑到窗戶邊翻窗爬了出去。外邊剛好是挨著一座假山的,假山旁栽著兩棵大大的芭蕉樹,雨滴下來落在闊大的芭蕉葉上,吧嗒一聲濺起,便又有水滴落在了沿窗上,過不久窗戶便被打濕。梅倩娟這樣子翻出去,不僅衣物弄髒了,腳下一滑,砰的一聲,整個人就摔在了小水窪裏。
什麼聲音?張蘊翠派人在房裏找了一遭,沒有揪出梅倩娟,心裏又火又疑慮——難道碧秀撒謊?梅倩娟沒有在這裏?碧秀沒見到揪出人,心裏也在害怕,這沒找到人,回去自己還不被王妃責罰?此時窗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她心裏一亮,搶先衝了過去。那梅倩娟心中大急,顧不上別的什麼,從水窪裏爬起,腳下幾個打滑,幸好扶著牆壁站穩,跌跌撞撞地往他處拐角跑去,虧的碧秀來的快,也隻瞧見梅倩娟的一抹後背。
碧秀大叫著提醒眾人:“在哪裏,她跑出去了,王妃!”
“那還趴在哪裏做什麼?還不快追!”張蘊翠大吼。碧秀不得已,自己也攀著窗戶往外跳了下去,跟梅倩娟一樣,也摔得一身是水。
“你們也去!”
得到張蘊翠命令,其他人也都往碧秀指著的地方去追,偌大的屋子裏就剩下張蘊翠及杜嬤嬤兩個人。妹兒大清早出去采花,此刻提著花籃自花園裏進來,手裏的花籃差點從手臂上滑落下來,猛地趴到地上磕頭,呼道:“奴婢拜見王妃!”
張蘊翠氣得在一邊那小刀一下一下挫著自己的手指甲,沒想到妹兒會突然闖進來,她眯起斜長細眼,上下打量一通妹兒,突然發現這下邊跪著的丫頭也是一美人坯子,登時變臉,呸的朝妹兒的身上吐了口唾液,說道:“你就是王爺的貼身丫頭?”
“回……回王妃的話……”妹兒瞧張蘊翠的臉色就知道來者不善,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奴婢現在不是王爺的貼身丫頭,奴婢在昨天已經被王爺派給梅姑娘做丫頭了。”
“你是梅倩娟的丫頭!”張蘊翠驀地拔高音量:“梅倩娟在這裏做主子了?”
妹兒哆嗦著身子不說話,她沒整明白張蘊翠的意思。
“問你話呢,回答!”杜嬤嬤怒斥。妹兒一抖,自不久前被她酷罰,妹兒就不自覺的怕著杜嬤嬤。“沒……王爺沒明說,就隻命奴婢服侍梅姑娘。”她抖得厲害。
正審問間,梅倩娟被人扭著提進來。
一侍衛道:“回稟王妃,人抓到了。”
“嗯,都下去吧。”
張蘊翠看著梅倩娟,心裏真是窩火啊,上前便揚起玉手賞了梅倩娟一個大耳刮子:“好一個狐媚兒,居然迷得王爺暈頭轉向!”
“你幹嘛打我!”梅倩娟不服,她已經不想惹事情盡力避開這些人了,本想落個天下太平,沒想到這些人這麼不講道理,弄的她的小宇宙也要爆發了。
“你再說,誰是狐媚兒!”梅倩娟手上被人摁著不能動,嘴唇可是能動。
張蘊翠雙目一冷,恨聲道:“狐狸精說的就是你!給我打!”
“誰敢!”下人奉了命令剛要向梅倩娟動手,龐翕冷冷的聲音插進來,幾個人當即後退——這裏的老大是王爺,他們可不能得罪了,王妃還得聽王爺的呢!
“王爺!”那些人後退齊聲道。
龐翕看他們一眼道:“你們先出去。”
“嗻。”張蘊翠叫來的侍衛都出去了,梅倩娟也被人鬆開,被摁的太久,手啊背啊膝蓋啊腿啊什麼的都很僵硬,再加上身上的水,顯得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龐翕走過去拉起她,皺眉道:“你是白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