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花明(6)(1 / 2)

村子裏的宗室子弟很快被將襲擊者圍殺,有吳悠和李靖安的隨從,這些練氣低段的修士連逃跑都不可能。

因為今夜的襲擊,主要針對的是李曄,所以其他宗室子弟倒是沒有多大麻煩,就連原本都已受傷的李芨,都僥幸活了下來,不過傷勢卻加重不少。

在經曆過一日兩戰後,重新聚集到一起的宗室子弟,沒了先前的嬌慣氣,老老實實在一座稍顯寬敞的農家大院裏,堆起篝火圍坐在一起,不敢再分開。

在聽吳悠介紹了襲擊者的真正身份,和邢國公李冠書的險惡圖謀之後,宗室子弟們都憤慨不已,嚷嚷著要把李冠書碎屍萬段。

他們本是天之驕子,這回卻被李冠書當作傻子一樣利用,偏偏還真的被他蒙騙成了,惱羞成怒是不可避免的。

李芨怒火最盛,因為他在襲擊中損失最為慘重,連隨從都死了,他一個勁兒怒罵李冠書,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的模樣。

把李冠書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後,眾人都相繼向李曄致謝。

此番若非李曄及時察覺李冠書的算計,隻怕他們被李冠書賣了還得給他數錢,那就不是丟人的問題,而是會被李冠書綁上賊船,日後少不得被對方脅迫——畢竟牛首山道觀的亂賊身份,是經由他們的手坐實的。

因此,眾人對李曄的感謝,倒是真心實意,沒有半點兒水分。

宋遠橋服用了李靖安的培元丹後,總算是從鬼門關走了回來,隻是氣色談不上好,也就比奄奄一息強一些,不過小命暫時保住了,眾人可以對他進行審訊。

眾人被李冠書利用,莫名其妙陷入李冠書與牛首山道觀的爭鬥中,當然要弄清這件事情的原委。

“我是不會說的!”宋遠橋氣息微弱,眼神卻很狠戾,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我若是說了,李冠書不會放過我的!”

李曄輕蔑道:“你不說,現在就得死。”

宋遠橋梗著脖子道:“殺了我,就沒人能指證李冠書,你們的冤屈就白受了!”

他思路倒是還挺清晰。

“直娘賊!給他用刑,扒皮抽筋,不信他不說!”李芨大叫道,他現在對宋遠橋和李冠書,已是恨之入骨。

宋遠橋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之色,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麵色猙獰道:“大不了我自爆氣海自盡,大家誰都討不了好!”

李芨大怒,還想說什麼,李曄擺了擺手,問宋遠橋:“說吧,你想要什麼?”

宋遠橋怔了怔:“安王什麼意思?想收買我?”

李曄哂笑道:“別傻了。李冠書死定了,就算你死了,人證牛首山道觀裏也會有,況且,我們這裏有親王,有郡主,有世子,哪一個說出口的話,不是分量十足?回了長安城,李冠書鬥不過我們的。我們之所以要你交代,是因為你的話的確還有些分量,但若是你執意求死,我們也不會讓你一個區區縣尉,肆意觸犯我們的威嚴。”

宋遠橋嘴唇動了動。

李曄繼續道:“方才你也看到了,若非是我救你,你早已死在劍氣下,可見來人準備殺你滅口,他們已經拋棄你了。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小官,現在我之所以願意跟你廢話,隻是因為你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並不是你有多麼重要,李冠書隨意可以殺你,我更可以。”

說到這,李曄掏出盧具劍:“李冠書死定了,你若是老實交代,在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許你一個大好前途輕而易舉,你若是不交代,那現在就去死。”

說著,盧具劍落下。

“我說!”眼見盧具劍到了眼前,宋遠橋急忙大喊,因為他看出了李曄的決心,和對他生死的漠然。

盧具劍已經到了他額前,觸及到他的眉毛,若是他方才的叫喊晚一步,就真的會死。

宋遠橋嚇得麵無血色,李曄的殺伐果斷,讓他心驚膽戰。

“安王殿下......此事之後真的能保我性命?許我大好前程?”宋遠橋咽了口唾沫,他當然不是不怕死,他又不是死士,他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為自己多要點籌碼罷了,說直接點,其實就是他先前說的那句話,讓李曄收買他,但是價錢要高一些。

宋遠橋也想明白了,若是李曄等人能回到長安,李冠書真的會完。

“我是皇朝親王,我的話還用懷疑?”李曄下顎微揚,傲氣十足的模樣,旋即又露出不耐之色,“要說便快說,我向來不太有耐心。”

宋遠橋沒掙紮的餘地了,隻得乖乖聽話,他很快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個清清楚楚。

鄠縣的官吏都是李冠書提拔的,所以這裏是他的地頭,他在這裏有很多田產——李冠書是韋保衡左膀右臂,權勢龐大,一直在聚斂錢財,兼並良田。

前段時間,李冠書看中了澇水河畔的千畝良田,田主是一名方姓員外,也就是個小地主,他低價強賣,對方不答應,並且態度出奇的強硬,言語間竟然還辱罵李冠書是奸臣,這就把李冠書惹怒了,於是他派遣修士,暗殺了對方莊園裏的幾名農夫,再勾結鄠縣官員,栽贓給方員外,把他下了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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