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妥協(1 / 2)

身著玄袍的李曄,負手走出大門,看向門前的李冠書,眼中充滿譏諷:“伯父一回來就來探望小侄,小侄真是受寵若驚。”

甲士們令行禁止的紀律,讓李冠書微微皺眉,他看到雲淡風輕出門的李曄,對方腳步從容,神態自若,完全沒有如臨大敵之態,他不禁冷哼一聲:“昨日你王府遇襲,李曜心係你的安危,前來相救,眼下他在何處?!”

李曄嗤笑一聲:“昨夜沒有來救之人,隻有龐勳亂黨。”

“李曄!”李冠書臉色一沉,“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李曄:“邢國公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李冠書:“我跟你好生說話,是給你留臉麵,你莫要不識好歹!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想進這安王府找人,你能攔得住?”

李曄:“想殺進安王府,隻管來便是。”

李冠書:“你覺得長安府會來救你,為你主持公道?”

李曄:“要動手就動手,何必廢話?”

李冠書:“我是左衛大將軍,朋黨遍布朝堂,你拿什麼跟我鬥?”

李曄:“大將軍為何還不動手?”

李冠書向前踏出,掌心靈氣激蕩,衣袍無風自動,“那我就成全你!”

李曄手腕一抖,盧具劍已經握在手中,“再往前一步,我讓你來不及後悔!”

李冠書向前踏出一步。

李曄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一劍就朝李冠書刺來,劍身上白芒閃爍,猶如一道流光,直取李冠書咽喉!

“找死!”李冠書一掌轟出,掌前凝聚的白色手掌,比先前大了數倍,長寬俱都達到十丈,王府大門已經足夠雄偉,但在這隻手掌麵前,也顯得就像小孩子一樣,這一掌擊出,平台上的甲士紛紛站立不穩,四散倒去,王府大門如同飄零的落葉,瘋狂左右晃動,即將破碎。

練氣中段高手的全力一擊,足以毀了王府大門,絕不是練氣二層的修士,可以正麵對抗的,在這隻巨大手掌麵前,李曄的出擊太過渺小。

但李曄卻像沒看見這隻手掌似的,隻管一劍刺向李冠書咽喉!

他的長發、衣袍,齊齊向後飛舞,獵獵作響。

他像是身處暴風中心,下一刻就會被暴風卷上天空。

轟的一聲。

不是李曄倒飛出去。

而是巨大的手掌憑空消散。

平台上的甲士,重新站穩了腳步;瘋狂晃動的大門,也恢複了平靜。

眾人無不雙目圓睜。

因為他們看到,李曄手中的盧具劍,已經到了李冠書咽喉前。

李曄完好無損。

盧具劍平直向前。

李冠書後退一步。

他不得不後退。

不後退,就會被盧具劍刺破咽喉。

“你真敢與我拚命?!你當真不怕死?!”李冠書怒發衝冠,臉色比豬肝還要難看。

李曄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怕你?”

李冠書嘴角抽動。

他自然不敢真的把李曄怎麼樣。

方才,是他主動收了掌勢。

李曄畢竟是安王世子,他若是敢在長安城中安王府,真把李曄怎麼樣,那他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皇朝雖然朝政昏暗,但皇朝畢竟是個有律法、有秩序的地方,不是蠻荒時代,基本規則不容無視。

李冠書今日一出現,便氣焰囂張,一副恨不得把安王府踏平的模樣,實際上都是在虛張聲勢,想要通過威逼之法,讓李曄畏懼,知難而退而已。

畢竟,李冠書是左衛大將軍,有朝堂勢力,而李曄煢然一身,兩人的實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麵上,鬥下去李曄必輸無疑,他以為李曄一定會害怕——李曄有什麼理由不害怕?

然而從始至終,李曄的劍都穩得出奇,而且直取李冠書咽喉,沒有半分偏移、停滯的跡象。

直到逼得李冠書後退。

哪怕是在李冠書全力出手,眼看就要將李曄一張擊斃的時候,李曄仍是半步都沒有退縮。

若非李冠書及時收手,李曄真的會命喪九泉。

瘋子。

李冠書發現他小覷了李曄,這跟他以前了解的那個李曄,太不一樣了。

以前的李曄,不能修行,是個廢物,隻不過是生活在安王羽翼下的軟腳蝦而已,安王都不在了,李曄自然就沒有依仗,李冠書覺得自己,想把李曄怎麼拿捏,就可以怎麼拿捏。

李曄這樣的人,二十年蝸居王府,不能出仕曆練,又沒有什麼生活閱曆,何來如此沉穩的心境?他鮮有生死搏殺的經曆,何來破釜沉舟,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氣?

“難道李曄看出了我是在虛張聲勢,不敢真的拿他怎麼樣?”李冠書心裏冒出這個念頭,不過旋即就被他否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李曄的心智見識就太可怕了些,比敢拚命還要讓人忌憚和難以接受。

此時,李曄的劍還在眼前,李冠書怒發衝冠。

但李冠書無法繼續發怒,甚至無法保持怒氣,除非他能將李曄擊殺,或是擊傷李曄衝進王府,否則,他的怒氣就毫無用處——不能帶來後果的怒意,自然是毫無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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