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哥兒番外(上)(1 / 3)

這天傍晚時分,平陽伯府門口來了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男子,站在大門口。

斐哥兒看著牌匾上的六個鎏金大字,以前每日進進出出都沒感覺,可如今回來再看到這牌匾,斐哥兒卻覺得倍感親切。

平陽伯府的門房見斐哥兒站在門口看著牌匾,有些奇怪。以前的門房年紀大了,這會的門房是今年年初才換的。不過平陽伯府府邸的規矩很嚴,門房也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並沒有因為斐哥兒穿得寒酸就瞧不上,反而走上前問道:“請問公子找誰?”

斐哥兒笑著說道:“不找誰。”說完也不管門房,就這樣大咧咧走了進去。

門房看著斐哥兒的這番做派,剛想開口攔住。斐哥兒身後的長隨望著他說道:“這是二少爺。”說完跟在了斐哥兒身後。

門房張了一下嘴,然後失聲道:“二少爺?”府邸誰都知道二少爺出門遊學去了,已經數年沒回來了。

倒不能怪門房沒眼色,主要是斐哥兒跟晟哥兒還有旭哥兒不大像,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正常。

此時在正院,安之琛正跟月瑤嘀咕著道:“斐兒年初來信說他會回來,這都快六月了,怎麼還沒回來?”兒子出外遊學六年,他真是日思夜想。

月瑤輕笑道:“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不用著急,很快就會回來了。”說起來,月瑤也很想念一直在外的兒子。

安之琛聽了這話心裏頭就不舒坦,當日可是說得好好的,讓斐哥兒在外遊學三年,三年後就回來。可如今都六年了,斐哥兒都十九歲了,晟哥兒跟旭哥兒都當爹了,斐哥兒如今還在外奔波。想到這裏,安之琛就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你當初讓斐兒出外遊學,斐哥兒如今能六年不著家嗎?”

月瑤知道安之琛並不是怨她,而是擔心兒子的前程,畢竟到十九歲了,那些讀書人家的孩子有不少連進士都考上了的,而斐哥兒因為在外,如今連個秀才都不是。

月瑤笑著說道:“你不是也說孩子在外多經曆一些事對他有好處。斐哥兒在外這六年所學到的東西,是多少東西換不來的。”月瑤為了磨練好斐哥兒,除了出門時給的五百兩銀子,這六年一分銀子都沒給。五百兩銀子對普通百姓來說很多,但對在外遊學的斐哥兒來說,連車費都不夠,更不要說平日的開支了。

安之琛聽到這話,罕見地沒再說話了。斐哥兒身邊的長隨是安之琛特意挑選過的人,為的是保護斐哥兒的安全,外加將斐哥兒平日做的事告訴他。有這麼一個人在,安之琛對斐哥兒的事情了如指掌。

月瑤以為安之琛還在為斐哥兒的前程擔心,忙說道:“斐哥兒是個穩重的孩子,不用擔心。”所有人都以為早點入仕積攢資曆是好事,可仕途凶險萬分,沒有經過磨礪,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落入到萬丈深淵。所以,月瑤寧願斐哥兒現在吃苦頭,也不願意兒子將來受到打擊。

安之琛還沒開口,就聽到外麵丫鬟高聲叫道:“老爺,夫人,二爺回來了。”

月瑤平日是再端莊不過了,可這會聽到丫鬟的叫聲,豁地站起來三步當一步地往外走。

安之琛看著一眨眼就不見的妻子,當下忍不住笑了一起來,等出門的時候,就看見月瑤拉著斐哥兒的手,眼淚撲哧撲哧地掉。安之琛看了忍不住搖頭,虧得平日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斐哥兒柔聲說道:“娘,我沒事。”斐哥兒看著月瑤這個樣子,心裏非常內疚的。離家六年,讓父母牽腸掛肚,他真是不孝。

安之琛咳嗽了一下,說道:“孩子回來了是好事,你哭什麼?”這女人家的就這樣,動不動就哭。

月瑤也不是那麼情緒外露的人,可是看到兒子穿著粗布衣裳,而且還又黑又瘦。不用問,看著模樣就知道這孩子在外麵吃了許多苦頭了。月瑤看著這樣的兒子,眼淚奪眶而出,根本就控製不住。

斐哥兒跪在地上,眼中也含著淚:“爹,娘,是兒子不孝,讓你們擔心了。”

月瑤忙將斐哥兒扶起來,說道:“你這個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呀!”當日遊學,是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