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琛還是不願意：“才學不說了，那孩子太單薄了。”瞧著好似風吹了就倒，這樣的人如何能讓他瞧得上。
月瑤趕緊說道：“我表哥請了師父，如今每日都有練功，身體比以前好了許多了。”如今的敏哥兒不說特別的強壯，但至少看著不再那麼單薄了。
安之琛也不跟月瑤爭執：“可馨還小，可以慢慢看。”月瑤願意將敏哥兒當成備選人物，那肯定也有其優點。
月瑤點了一下頭。
一家人吃完晚飯，斐哥兒跟安之琛夫妻兩人說了一件事：“娘，老師說讓我下場試一試。”
安之琛很歡喜：“你老師真的這麼說？”既然老師這麼說，肯定是覺得斐哥兒把握能中了。這對安之琛來說，是好事。
月瑤沉默了許久，朝著旭哥兒說道：“你隨我到書房來。”安之琛教導三個兒子為人處世還成，但是在讀書上麵，就差了許多。
安之琛自知自己的弱點，也沒攔著。
月瑤的書房，一走進去就能聞到一股墨香。這主要是月瑤經常寫字，屋子都沾染了墨的味道。不僅是書房，畫室也有一股味。
斐哥兒非常聰慧，說道：“娘，你是不是不讚成我下場？”
月瑤並沒有回答斐哥兒這個問題，而是問道：“斐兒，你跟娘說你自己想下場嗎？”
斐哥兒想也不想就說道：“想。”
月瑤問了斐哥兒一個問題：“娘在九歲的時候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那就是長大以後要成為大畫師。斐哥兒，你告訴娘你將來的目標是什麼？”
斐哥兒立即說道：“成為狀元。”
月瑤輕笑道：“考中狀元以後呢？”說實話，月瑤真不覺得狀元又什麼了不得的。三年就有一個狀元，開國近兩百年狀元也不知道有多少了。更重要的是，從大元朝到現今，十多個宰輔隻有一個是狀元郎出生。
斐哥兒聽了月瑤這麼一說，愣住了。
月瑤將後續的情況說了一下：“就算考中狀元，一般也是授正五品的官職。然後慢慢熬資曆，在不出任何的意外之下，估計也就能熬到個二品官了。”
斐哥兒問道：“娘的意思是？”
月瑤也沒有跟兒子兜圈子：“斐哥兒，科考的事，不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等再過幾年你就去外麵遊學，遊學歸來後再下場。”月瑤這話等於是說不準斐哥兒下場了。
斐哥兒傻眼了：“娘，那我什麼時候才下場？”兩年以後，那時候他也十二歲了，再去外麵遊學個三五年年，那年歲也太大了。
月瑤說道：“少年出名並是好事。晚上幾年下場，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以斐哥兒的才學這次下場考中是肯定沒問題的，更有可能還會考中案首。可月瑤卻並不願意讓斐哥兒太早揚名。
斐哥兒對月瑤的話一向都很聽從：“好，明日我就跟老師說。”
月瑤站起來，走到斐哥兒麵前，聲音放得很低：“斐哥兒，狀元郎的定位太低了，你應該將自己的目標定得再高一些。好好想想吧！”
斐哥兒若有所思。
睡覺的時候，安之琛問了月瑤：“你跟斐兒說什麼了？我瞧著他一臉的凝重？”很少有見到二兒子這樣的神情。
月瑤也沒瞞著安之琛，將母子兩人的對話跟安斐說了一下。
安之琛笑著說道：“狀元的目標還低了？狀元已經是科考取得最好的成績了，再不能高了。”
有些話月瑤不能跟斐哥兒說，卻能跟安之琛說：“我的目標，是希望斐哥兒能成為第二個於子達。”
安之琛沒想到月瑤的目標竟然定得那麼高，聽了月瑤的話嚇了一大跳，過了半響安之琛才恢複了平靜：“大元朝近兩百年來，也就出了一個於子達。”
月瑤說道：“斐哥兒學東西非常快，還能舉一反三，也沒有因為天資高就懈怠了，相反這孩子學習非常刻苦。先決條件有了，隻要好好引導，三元及第也不是不可能。”
安之琛搖頭道：“你不能給孩子太大的壓力。”不想當元帥的兵不是好兵，但你也不能說一進了軍營就想當元帥，就算有這個能力，能當上元帥也得看天時地利人和。
月瑤笑著說道：“我也就跟你說說，哪裏會跟孩子說。我隻是讓他將目標定得高些。以這個孩子的聰慧，應該很快能領悟我的意思。”月瑤沒有說出來而是讓斐哥兒自己去想。月瑤很清楚，她若是說出來那就是給斐哥兒壓力，若是斐哥兒自己製定這個目標，那意義就不一樣了，斐哥兒會朝著自己的目標一步一步努力。就好似當年的她，想著要成為大畫師，但是否真能成為大畫師誰也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這個卻成為她奮鬥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