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笑著說道:“來,到舅母這邊來,這次你表哥能中,你也有莫大的功勞,等筵席後讓你表哥好好感謝你。”這話分明不懷好意。
月瑤心頭一緊,不過很快釋然。這件事舅舅是決計不會告訴程氏的,月瑤也不明白為什麼程氏會說這句話。月瑤心裏冷笑,麵上卻是一片紅通通的;“舅母說的這是什麼話,大表哥能中靠的是他寒窗苦讀十多載,根底紮實。月瑤隻是在旁邊小小的出力,算不得什麼。”程氏開了口,她若是一口回絕也會讓人猜忌,還不若直接說。
本來眾人為著程氏的話就好奇,卻沒想到月瑤還當場承認了,在場夫人的眼睛刷刷地看向她了,馬鵬的事跡在場的夫人誰不知道。
當下,場麵安靜得出奇。
李夫人今天也來了,見著月瑤這個孩子這麼實誠,心裏微微歎氣,難道這孩子聽不出來這程氏是在挖坑給她跳。李夫人心裏不屑於程氏的上不著台麵,若不是丈夫說她都不願意來。李夫人給月瑤圓場:“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你表哥能中你能出什麼力?”這笑罵也表示了親昵之意。在場與李夫人交好的夫人自然聞音知雅意,不會為難月瑤。
偏偏月瑤好似聽不懂李夫人給她找的台階下,反而笑著說道:“其實也是湊巧,那時我來舅舅家小住,一日聽聞嬤嬤說起母親晚上喜歡在園子裏看夜景,當時就帶著丫鬟婆子去了園子裏看夜景,當時碰上在園子裏的表哥。問了才知道表哥臨近考試心情煩躁,看書看不下去到園子裏透透氣。我當時對表哥說越是臨近考試越該將心情放寬,要不然,考試太緊張考不好的。第二天我也跟舅舅說了,讓舅舅不要給表哥太大的壓力,舅舅當時覺得我的話很有理,考前特意帶了表哥去外麵散散心。表哥根底本來就紮實,考前心情放鬆,考得自然就好。所以若真說起來,我也算出了小小一點力了。”
一個夫人聽了忍不住說道:“考試之前要放鬆心情才能考好,這是誰告訴你的?”
月瑤輕笑:“這是先生教導我的,在江南的時候,先生經常考我,次數多了也有體會。”
程氏臉色一下難看了,她本意是譏笑月瑤小小年齡就插手馬府內的事,卻沒想到卻讓這個丫頭順著杆子往上爬,而她還不能拆穿。
李夫人笑著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這丫頭,懂得還真多,難怪能將弟弟教導得這麼好,連你李伯伯都是讚不絕口。來,廷正,到伯母這邊來。”
廷正望著月瑤,月瑤點了頭,廷正才走到李夫人麵前。
在場的夫人聽了這裏麵還有故事,紛紛相問。李夫人趁機將月瑤教導幼弟的事情跟大家說了:“不僅是我家老爺,就是朱先生都對這孩子讚不絕口,小小年齡不僅見多識廣,還耐心十足,難得。”
月瑤對於眾人注視一點都不為意,大方地應道:“伯母謬讚了,這是月瑤應該做的事,當不得伯伯跟先生的的讚揚。我弟弟現在這麼好,多虧了先生的教導。”月瑤沒點李國荇,是因為莫氏在旁邊。
莫氏聽了麵色仍然不好看了,本來教導侄子該是丈夫的義務,但是這個丫頭卻是當著這麼多夫人的麵說這些話,等於是狠狠地掃了丈夫的臉麵。
眾人對月瑤的印象很好。
月瑤感覺有人直直地看著她,迎了上去,望了那人福了一禮,然後泰然自若地移開了目光,好似沒意識到自己這樣做很失禮。
坐在左邊第三個位置的夫人推了她身邊的人一把,笑著說道:“沈姐姐,你可是定下了一個好兒媳婦了。”
月瑤聽到兒媳婦三個字,震驚地看著剛才說話的女子,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最終咬了嘴唇低下了頭。這模樣看在外人眼裏非常奇怪,因為月瑤的模樣好像對這樁婚事不知情。
不說別人,就是李夫人心裏也覺得很納悶,這門婚事不是內外都知道的,怎麼瞧著月瑤的神情好似不知道似的。
牟氏被月瑤這番表情鬱悶得要吐血,丈夫與連棟博自小一起長大,甚至還救過丈夫的命,因此兩人口頭承諾將來要做兒女親家。因為月瑤的年齡跟二兒子從浩相仿,所以就定給了從浩,之前她也覺得門當戶對,但是後來連棟博夫婦都沒了,月瑤成為孤女,她心裏就有了嘀咕。隻是也隻敢在心裏嘀咕,這門婚事她是萬萬不敢退的,不然,丈夫鐵定要給她翻臉。
在場的人之中有一個是馬家的親戚,論輩分馬成騰也要叫她姑姑。這人是馬成騰特意請來的,怕的是程氏又出亂子,這會她也看出不對來,笑著說道:“年輕姑娘得玩到一起,琳兒,帶著幾位姑娘在園子裏玩耍,你們也都去吧!”
幾個人福了禮,退下去了。退下去的時候,月瑤還是牽著廷正的手下去了。